異樣,彷彿又發生了什麼不祥的事。
上了通往分家前面的山坡路,就是那塊叫做天狗鼻的臺地,前面說過,清水就是在這裡用望遠鏡監視海盜的。
金田一耕助遠遠就看到有一大群人圍聚在那塊臺地上。
瞭然和尚、荒木村長、村瀨醫生都在;不知道醫生的左手怎麼回事,竟然吊在脖子上;而早苗、阿勝、竹藏、了澤這些人也都在場。
略遠一點的地方,站著志保與鵜飼,那兩人中間有一個 頭髮灰白、臉曬得黑黑的、只有眉毛是雪白的人。金田一耕助心想,這人大概就是儀兵衛吧!他給人一種鐵石心腸的硬漢感覺。
這些人為什麼默默站在那裡呢?他們到底在看什麼?
金田一耕助爬上天狗鼻,看到圍成半圈的人群中,有一口大吊鐘,鐘下露出一截和服長袖,不禁當場僵住了。
故事開頭時就已經提到,千光寺的瞭然和尚為了這口吊鐘,曾跟金田一耕助一同搭渡船回獄門島,現在這口吊鐘運回來了。雖然從碼頭到千光寺,由鬼頭本家前面走比較近,但這段路很陡;為了省力,和尚後來決定沿分家邊上這條緩坡路把鍾運回寺裡去。
“是雪枝的和服長袖。”
清水一邊擦著汗,一邊小聲地說。
“這、這吊鐘下面是雪枝”
金田一耕助結結巴巴地問。
然而四周瀰漫著一片詭異的沉默氣氛,沒有人回答他,大家臉上都是一副被嚇壞了的表情。
此刻,陽光耀眼,海面平靜,陣陣海風輕拂;但現場的眾人卻感到渾身直冒冷汗。
有人說話了。
瞭然和尚以低沉的嗓音,唱經般地念了一句:“頭盔壓頂蟲嘶鳴”
第十一章、命案現場
瞭然和尚雖是習慣性地以俳句表明看法,但在這個節骨眼上,這話難免讓人感到有些驚訝。
“頭盔壓頂蟲嘶鳴”
他這句不倫不類的比喻,乍聽似乎有點可笑,卻也在每個人心裡籠罩上一層陰影。
當然,瞭然和尚不是想開玩笑,他只是習慣難改罷了。
金田一耕助雖然這麼想,但心裡仍然無法抹去那種不愉快的感覺。
不管在任何場合,死亡都應該是件很肅穆的事,和尚拿這麼嚴肅的事情開玩笑,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
在大家的注視下,瞭然和尚也發現自己失態了,他又用手摸一摸臉,像是要抹去心中的愧疚似的,然後口中唸唸有詞:
“南無釋迦牟尼佛、南無釋迦牟尼佛”
金田一耕助定了定神,對清水說:
“既然知道雪枝在裡面,還是儘早把吊鐘搬起來吧!”
“關於這件事”
清水很無奈,連話都懶得說了。
“我已經吩咐年輕人準備了。竹藏,你還沒準備好嗎?”
瞭然和尚接著說。
“我想應該快來了。”
竹藏右手橫在額頭上,不斷地向坡下張望。
“竹藏,用什麼辦法才能把吊鐘吊起來呢?”
清水不耐煩地問著。
“沒別的法子,看來我們只能在吊鐘周圍搭個架子,裝個滑車,把鍾吊起來。”
竹藏看了看吊鐘,又看了看清水,有些遲疑地說。
所幸村裡這類工具很齊全,很快就能辦好。
“噢,原來如此。”
吊鐘就放在懸崖邊緣,金田一耕助偏著頭,在吊鐘周圍繞了一圈,清水也在他後面跟著繞。
“金田一先生,兇手為什麼要利用這麼重的東西呢?他不可能先搭個架子,再用滑車來吊吧!而且也沒那麼多時間呀”
清水十分納悶地問。
金田一耕助點點頭,朗聲說:
“請各位往後面退一點,對、對,這樣就好,請各位不要越過那裡。”
他像舞臺上的導演似的,要大家往後退,然後重新打量一番四周。過了一會兒,他像忽然發現什麼似的,開始亂抓頭髮。
“原來如此!我說嘛,兇手怎麼可能把這麼重的吊鐘拿起來,原來是運用力學原理。嗯,不錯,是力學原理。”
金田一耕助搔著頭,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大聲對清水說:
“清水,請你幫我看看吊鐘邊緣處有沒有挖洞,啊!你看那邊是地藏菩薩或是什麼神的基座吧!離洞有一尺,不,大約一尺五寸左右,吊鐘就在旁邊,然後”
金田一耕助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