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時間,卻遇上堵車,運氣之糟糕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天底下最可惡之事莫過於此。
苦瓜臉
武天裝出漫不經心的樣子觀察前面五位的情形,發覺那些糟糕的特徵越來越明顯。
負責駕駛的那位原本就是一張苦瓜臉,現在則更愁苦了,兩條斷眉都很糾結,前端捱到一起,眉骨隆起,有幾分周口店古猿的特徵,嘴唇咧開,露出嘴裡灰白的牙和紫色的舌頭,明顯有幾分痴呆相,印堂灰暗,甚至呈暗青色,跟不新鮮的屍體頗為相似。
前排右側的那位口水流到了衣領上仍然沒有任何反應,依舊保持呆滯的笑容,不時伸手挖一下鼻孔,卻沒有什麼收穫,偶爾說一句話,語氣前高而後低,顯得無力,尾音像是無以為繼般消失掉,總體顯得無精打采,給人以隨時都有可能睡著並開始打呼嚕的感覺。
後排的兩位胖子和瘦子氣色同樣糟糕,面色灰暗,頭髮油膩而髒汙,臉上漸漸有些屍體的顏色。
小妮裝出擺弄頭髮的樣子,把嘴湊近武天耳邊低語:“不必擔心,他們大限將至,命不久矣,估計也就還能再活十幾分鐘的樣子。”
武天故意大聲說:“不知道交通堵塞什麼時候能夠緩解,蹲在這裡真難受。”
聽到他說難受,瘦子顯得心情不錯,笑嘻嘻地說:“待會可能有更難受的事,希望你能夠撐住。”
武天低下頭湊近小妮,趁著前面的人交談的機會,小聲發問:“我們能倖免嗎?”
小妮微笑點頭,像是胸有成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信心。
他看看小妮的臉色,顯得很燦爛,與前面那幾位形成了極鮮明的對比。
僅以面相看,她倒是有幾分吉星高照的味道,但是此事不容樂觀,這輛車是由麵包車改裝而成的,後排弄成鐵籠子狀用於關押疑犯,前面連同司機在內可乘坐五人,眾所周知,這種車極不結實,往往不太嚴重的碰撞就散架或者嚴重變形,同樣的車型許多年前就已經停產並且不再銷售。
武天不禁猜想會發生什麼,何種意外才會讓前面的人完蛋而讓自己和小妮倖存?想來想去總覺得這樣的事不太樂觀。
這時前面的車終於動了動,往前挪了幾米,然後停下,過了幾分鐘之後,再次開始移動,這一回前進的距離稍遠一些,行進了將近二十米才停下。
車內的七個人都不知道,此時旁邊一輛運輸建築材料的卡車欄板一端已經被貨物撐開,許多捆在一起的瓷磚露出來,隨時都有可能掉下。
故作高深
前面的車開始緩慢移動,裝載著武天和小妮的這輛緊跟其後,見縫插針地往前鑽。
慢慢行駛的過程當中,兩排車當中出現一條僅能通行的狹窄通道,這輛車立即往右打方向開過去,全然不顧車輪已經壓到雙實線上。
武天漠然看著車輛右側兩排巨大的車輪,心想距離這麼近,如果捱上了會怎麼樣。
他並不知道,真正的危險來自上方。
駛入狹小縫隙往前鑽了幾米遠之後再次停下,然後滿載建築材料的卡車跟隨前車慢慢往前移。
可以看到相鄰的路面上,往另一個方向行駛的車流已經鬆動,堵塞正在緩解,不出意外的話,這邊很快也將恢復暢通。
坐在第二排的瘦子怒火貌似已經迅速消失了,轉回頭來,用懶洋洋的語氣說:“會算命的小嫖客,前面三百米處就是我們工作的單位所在,馬上你就要有麻煩了,待會記著別大喊大叫,我最討厭捱揍的人胡亂出聲,那樣的話,我下手會更狠。”
武天平靜地問:“我犯了什麼錯,竟然讓你想要那麼做?”
瘦子點燃一隻煙,吸了一大口,朝上方吐了一個菸圈,然後故作高深地說:“這是上級賦予我的權利,我想這麼幹,就可以幹。”
武天:“原來這樣啊,我很害怕。”
瘦子:“怕也沒用,該來的總是要來,逃不過的。”
武天:“按照法律規定,你不可以傷害我。”
瘦子嗤之以鼻:“切,你什麼玩藝兒,還法律呢,在我的地頭上,一切我說了算,你別再跟我扯這事,否則的話下場會更慘。”
這時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武天愕然看著前方的車頂突然下陷,就像紙殼一樣被外來的強大力量壓扁,玻璃碎裂飛濺,鐵皮扭曲,瘦子和兩位胖子的身體變了形,大量的紅色液體如泉水般噴湧而出,前排的兩位發生了什麼事則不得而知。
後面的車輛的司機愕然看著前方的麵包車被卡車上墜落的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