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擊中,成噸的瓷磚把車輛的前半部分淹沒,緊接著大量的紫紅色液體從各個縫隙當中溢位,把地面染得很難看。
這位司機還注意到一件怪異的事,那些瓷磚下墜的時候明顯違反了物理定律,其中一部分原本應該落到麵包車後部,卻像是被某種神奇力量推動著往前,最終全都壓到了車輛的前半部分。
毫髮無損
武天本能地抱著小妮一起低頭彎腰,儘可能讓身體更矮一些,以避免被壓到。
兩人身上沾滿了血和碎肉塊,鞋子完全泡在血泊當中,幾隻牙齒落到他的肩膀上,他看到之後急忙抖落,因為覺得很噁心。
在兩人的上方,車頂略有下陷,但是變形並不嚴重,封住視窗的鐵欄杆起到了一定的支撐作用,加之瓷磚全都落到了前半部分,所以他們完全沒有受傷。
小妮舉起衣袖擦拭面部,揩去血汙,然後平靜地問:“沒事吧?”
武天仍處於驚愕狀態,有些茫然地回應:“我沒事,你還好嗎?”
她:“非常好,毫髮無損,現在應該考慮的事是怎麼從這裡出去。”
他:“如果頂上別再掉東西的話,最多再過幾分鐘,就會有人把後門撬開,然後可以走到外面。”
她:“離開這裡之後,得回超市看看,我想搞清楚孫總和那些新任的部門經理到底怎麼一回事,為何一會是怪物,一會是人,這個很奇怪,弄明白之後,也許可以沿著這條線索,找到死胖子和大塊頭。”
他愕然問:“還去超市嗎?會不會有危險?”
她:“白天估計沒事,人多,那些傢伙不敢亂來,倒是夜裡得當心。”
他:“感覺很可疑,死胖子和大塊頭的特徵都非常明顯,應當很容易抓到才對,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仍然沒有捉拿歸案,由此推測,它們曾經的關係網恐怕仍在起作用,讓它們能夠安然無恙地躲藏在這個城市裡。我甚至懷疑,這五位不幸遇難的仁兄之所以會到公寓裡抓我們,也是受到錯誤資訊的指引,而提供這種資訊的人很可能就是死胖子。”
她:“確實有此可能。”
這時瘦子血淋淋爛乎乎的腦袋從縫隙當中滑過來,緊緊抵在鐵欄杆邊緣,兩隻眼球被擠出眼眶,掛在破碎變形的臉上。
武天被嚇了一跳,本能地往後退讓,由於空間狹小,腦袋撞到了後方的欄杆上,弄出砰的一聲響。
小妮急忙檢視他的頭,確認沒有弄破才放心。
在武天眼裡,瘦子的嘴開始動彈並說話。
“小嫖客,你果然會算命,算得還挺準,真TMD。”
武天當然明白這是屍語,由殘存未散的魂魄說出來。
白死了
交通堵塞已經結束,成群結隊的車輛散開。
被瓷磚壓壞的車外面站了一大群人,可是誰也沒有上前做點具體的事,有些人拿出手機打電話,估計是報警或者向報社提供新聞線索,有些人則拿著手機拍照拍影片。
大卡車已經開走,不知去了哪裡,由於目擊者挺多,大家都看得非常清楚,估計這廝逃不了,最多開出三到五公里就會被拿下。
暫時沒事,武天打算與瘦子的屍體聊聊,看能否搞到一點有用的資訊。
“為什麼你們要來抓我們?據我所知,最近這些年來,對於家庭聚會式的賭博和兩性相悅的開房早已經放任不管了。”他這樣問。
死掉的瘦子慢吞吞地說:“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個?你又不是我的領導,我沒有任何必要回答你的問題。”
武天:“如果不去公寓裡抓我們,你們現在肯定在某個餐館裡用早餐,就不會弄成這樣,而是仍然活得好好的,考慮晚上到哪裡娛樂。”
瘦子:“說得也是,我們死得毫無價值,簡直就是輕如一根腋毛。”
“有沒有誰指使你們到公寓裡抓我倆?”武天問。
死掉的瘦子無精打采地說:“有個與我們上級關係很密切的人透過電話通知我們,說鴻雁公寓六樓五號房內有兩個人得罪了他,希望我們把人抓起來,修理一番然後再釋放,於是就去了。”
武天:“知道打電話讓抓我們的那人在哪裡嗎?”
瘦子:“不知道確切方位,那人用手機打來電話。”
武天:“那人是不是正在被通緝的超市前經理李胖子和大塊頭?”
瘦子:“我不知道,也許是,也許不是,我與那兩傢伙不太熟。”
武天:“你們死得一點也不值,簡直就是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