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拉開了帷幕。
“二三關”是國民政府為了籌措資金而發行的公債,共一億元。按照民國時代發行公債的慣例,政府發行公債時都是以對摺先向銀行抵押,並從銀行裡領取抵押金,等到抵押期到之後,政府再根據財經情況或跟銀行結價,也就是說正式把公債賣給銀行,或把公債收回,不再公開發行。實際上這後一種情況是很少出現的,所以一旦抵押後,銀行往往在抵押期內就送到交易所開拍,做出的行情一般在六折左右,即100元的公債可賣60元左右,然後政府就以低於行情一折半(15%)與銀行結價,這樣銀行可以有40%的利潤可賺,因此也樂於為政府代發公債。
但這“二三關”公債一開始上市就顯得很反常,在交易所開拍時價格竟在七十元以上,銀行覺得這個比過去高出一折的行情一定站不住,於是紛紛將尚在抵押期內的抵押品“廿三關”賣出。銀行的這一舉動是根據以往的經驗作出的。他們總認為政府遲早會跟他們結價的,過去是結對摺,現在行情漲了,如果政府仍按慣例結價,他們賺的更多,如果改以六折結價,而他們以七折賣出,也不會虧,所以放心地賣。
殊不知,他們自己已走進了中央銀行副總裁陳行、中國建設銀公司總經理宋子良、財政部錢幣司長徐堪所設的圈套。他們一面掌握著國民黨的金融大權,一面又建立秘密公司操縱股市,謀取暴利。由於他們的行為狡詐陰險,倚勢凌人創立,故名。主要代表還有蒂蒙(Timon,前320—前230)、,人們私下罵他們為“不行”、“不良”、“不堪”,把這個沒有掛牌的秘密公司稱作“三不公司”。他們設的圈套的第一步就是在開拍“二三關”時暗中拉抬,使其價格高於通常的六折,達到七折的高度,然後設法引誘銀行賣出。當他們透過交易所的親信,瞭解到交易所的帳目已逐日增加,知道銀行已經賣出公債了,於是都發出會心的微笑。因為這“二三關”庫券尚在抵押期內,還未結價,銀行競私自賣了,到時如果政府改變主意,要求贖回抵押的公債,而銀行就不能原物歸還。這樣銀行不僅要損失原先付給政府的抵押錢,而且還可能要賠償一些錢作為破壞契約的罰款,更重要的是失去信譽,這對銀行可是致命的。“三不公司”考慮到這一利害關係後,認為依靠他們的權力,能把這一“理論”變成現實。於是命令經紀人大量買進,銀行看到這股價不斷上漲,已達七十七元,才知有詐,有點慌了神。
真是“屋漏偏遇天下雨”,這時由徐堪透露給他的親信,中國實業銀行南京分行經理、證券交易所第三十二號經紀人劉子餘的關幹“政府準備收回二三關稅庫券。改發二十四年關稅公債一萬萬無”的謠言,正滿天飛。徐在透露這一“資訊”時,還委託劉代為買進。劉子餘不僅代買,還自己跟了批頭,並拉上許多朋友買進。由於此項庫券剛剛發行,尚未結價,市面流通額十多,在大眾哄抬之下,竟將行情指至九折以上,而且還謠傳將漲至百元,超過票面。此間的銀行界,也被這謠言弄得暈頭轉向,如果是真的,以後政府收回,而自己交不出債票,被財政部扣上一頂“破壞債信”的大帽子,就會吃不消,於是只得忍痛高價從市場買進原先自己賣出的債券。這樣行情就更看漲了。劉子餘所拉的朋友大多是他的“中實”方面的人,大家都借錢來“跟批頭”。其中押注最多的是“中實”儲信部經理沈寶昌,集資達五十萬元,幾乎是傾其所有,以為是自己人傳來的上面訊息,一定可以穩操勝算。中國銀行滬行經理貝然稱的岳父蔣履福,當時的財政部公債司司長也跟著大量買進。
看到這不斷上漲的勢頭和非真非假的訊息到處傳播,浙江第一銀行總經理兼國債基金管理委員會主任委員李難蘇親自到南京見孔祥熙,詢問“收回庫券改發一萬萬元關金公債”之說是否可信。孔祥熙對此問虛與委蛇,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地說:“政府為了財政上的需要,確有這麼一個打算。庫券僅有五千萬,若照以往與銀行結價的通例,財部實收不過二千五百萬元,這是無際於事的。”李深恐財政部收回“二三關”券,銀行無貸可交,將要受到處分,於是想趁現在還沒有決定的時候,說服他不要收回公債,他向孔說;“如政府發行一萬萬元公債交銀行結價,財部所得亦不過萬元,但是付出的代價卻是影響債信,未免得不償失;照部長的說法,改發公債不過是增加二千五百萬元的問題,銀行界可以另外效力”。孔當即說,如果銀行界能按九八發行結價,財政部自可不必收回。李越彌深感鬆了口氣,銀行的損失不至於過大了。·
就在李範蘇到南京與孔祥熙交涉的時候,“三不公司”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