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
“沒那意思。我是問”
“您想問的問題,我這麼跟您說吧。您知道,上海妞兒已是不多見了。人家精,上了頭班車,現在差不多都棄娼從良改作了生意。這二茬兒的也不往北跑,年輕漂亮的都去了東京。不過,咱北京也不缺。湖南湖北的小丫頭多的是,常見的還是川妹子比較多。這種活兒頭幾年還幹得過。”斧子吸了口煙,轉了話鋒:“我就是在那時候遇上的浩哥。”
“怎麼認識的?”林姐笑著問。
“您可別想歪嘍。人家浩哥雖然腿腳有點兒不利落,可身邊不缺姑娘。他到我這店裡不是為了姑娘,純屬是為我拔瘡來的。
“拔什麼瘡?”林姐刨根問底兒。
“西城的大瓦刀帶著幾個兄弟來搗亂,無緣無故地要收門臉兒錢。當時我也是血氣方剛不服軟兒。兩邊正要動手,我的一個兄弟找來了浩哥。浩哥一到,大瓦刀就傻了眼。你猜怎麼著,咱浩哥根本就沒動手,只說了句,這是我兄弟,大瓦刀立馬兒就向我賠不是。您瞧,咱浩哥有多大的面兒吧。打那以後,我就成了洛哥身邊的人。二丫頭也關了店,專替浩哥操理家務。浩哥沒結婚,又知道我們兩口子嘴嚴,身邊的人不可靠哪兒行啊。”
林姐知道了高浩和斧子的關係後,更加放心了。她閉上眼睛,把車椅放平,說了聲:“我得眯一會兒。”
“得,您就踏踏實實眯瞪吧。”
林姐太累了。不一會兒,就進入了熟睡狀態。
丁國慶一路上用錢開道,乘坐過馬車、汽車、拖拉機等,經過了四天三夜,才到達昆明。到了昆明又馬不停蹄,登上了去景洪的山道。除了在過邊疆檢查站時繞了點兒路外,幾乎是一路順利地來到了中緬邊界的大勐龍縣。
中老邊境現在已經不能通行了,解放軍已封住了胡志明小道。
卡車司機是個開車老手,他告訴丁國慶,只要有錢就能過境。你最好裝個作生意的,境那邊,內地做生意的人特別多。過境不要在晚上,大白天反而最好過。
丁國慶買通了守在緬甸方面的哨卡,過關時,他簡直忘記了是在過境。收錢的長官是個昆明佬,他的副手是個四川兵,別提多順利了。
到了緬甸境內的孟拉小鎮,他不覺得已經跨出國門,反而覺得挺痛快。原來境這邊全是說漢語的內地人,有浙江的、河北的、廣西的,甚至還有東北三省的。他們都是做玉器生意的,吃喝玩樂全是漢化。丁國慶覺得好笑,笑繪製地圖的專家,邊界線描得不準。這哪裡是緬甸,感覺還是和在中國一樣。起碼這片一眼望不盡的大山,也是中國版圖的延伸。
丁國慶完全放下心了。他要迅速離開孟拉,飛到曼谷。到了那裡就等於到了紐約,一共才幾個鐘頭的飛行。孟拉這個地名他聽說過,這裡是人民軍第四特區的總部。雖然黑頭司令不知是否在這裡,反正,到了這一帶,一提黑頭沒有人不知道的。
丁國慶判斷,此時林姐已越過了邊境,正在人民軍總部,要不然也是正在向這裡靠近。不過,他堅信前者,因為自己一路上時間耽擱得太多。林姐南行一定比他早到,最少省掉三四天。他猜想,林姐在人民軍總部正向紐約長島家裡掛電話,她最關心的除了他就是鼕鼕。他伯家裡的電話總是沒人接,林姐會心神不定,胡猜亂想。因此,他得以最短的時間找到人民軍總部,與林姐匯合。
孟拉是個熱鬧的集鎮。在這裡做生意的中國人,不用交稅,但也不能全放進腰包。人民軍收取他們的保護費不算太苛刻,可是這筆保護費卻養活了人民軍,補充了幾年來一直不足的軍費。
人民軍在鎮上處處可見,他們的生存幾乎就依賴於保護費、過路費、過寨錢。他們這幾年已無仗可打。緬甸政府軍不打他們,他們由於軍力不足也很少出擊,收取這些費用比玩命打仗省事,所以對內地過來的商客基本不聞不問。
人民軍說是個軍隊,其實就是當地的娃娃兵。長成材的中青年,一到年齡就跑到仰光去尋找更好一點兒的生路。參加人民軍的就剩下十二三,最大不過十四五的小孩子。
不過也不能小看娃娃兵。他們行動靈活,心腸狠毒,鬥志旺盛,不懼生死。緬甸政府軍最怕的就是同這些娃娃作戰。往往你還沒弄清地形,就被他們打死打散了。
黑頭不捨得離開緬甸,不是因為他深愛這片貧瘠的深山老林,而是捨不得丟下這群可愛的孩子。這些娃娃兵擁戴他,佩服他的戰術,也尊敬他的勇猛。自建軍以來,他們擊退過無數次政府軍的圍剿,繳獲過大量的軍需和大煙。山區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