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3 / 4)

覺的好地方。隨便什麼地方的樹腳下;一個碼頭,一條長椅,有一次是隻小船,通常是一垛乾草堆,不總是床;可現在這回,居然是一把搖椅,很是莫名其妙,因為憑他的經驗,要睡個好覺,傢俱可是最糟糕的地方了。

第二天晚上他又這樣睡了,接著又睡了一夜。他已經習慣了幾乎每天和塞絲性交,為了避免自己被寵兒的光芒迷惑,他仍然自覺地每天早晨回到樓上與塞絲雲雨一番,或者晚飯以後和她一起躺倒。然而為了在搖椅上過夜,他找到了一個辦法,一個理由。他告訴自己,肯定是因為他的後背———在佐治亞的匣子裡落下的後遺症,使它需要什麼東西支撐。

這種狀況繼續著,而且本可以一直保持下去,可是一天晚上,晚飯後,他跟塞絲性交後走下樓梯、坐到搖椅上,卻不想在那兒待著了。他站起來,發覺自己也並不想上樓去。他心煩意亂又渴望休息,便開啟門進了貝比•薩格斯的房間,到老太太死去的那張床上倒頭便睡。事情就這麼結了———看來如此。它成了他的房間,塞絲並不介意———她的雙人床在保羅•D來到之前的十八年裡都是她一個人睡。也許這樣更好,家裡有年輕姑娘,而他又不是自己的結髮丈夫。不管怎麼說,因為他並沒有就此減少早飯以前和晚飯以後的慾望,所以他一直沒聽見她有過怨言。

這種狀況繼續著,而且本可以一直保持下去,可是一天晚上,晚飯後,他與塞絲性交過後走下樓梯,躺到貝比•薩格斯的床上,卻不想在那兒待著了。他以為自己患了那種房屋恐懼症,當一個女人的房子開始束縛男人,當他們想吼叫、砸點東西或者至少跑掉的時候,他們有時會感覺到那種呆滯無神的憤怒。他了解得一清二楚———感受過許多回———比如在特拉華女織工的房子裡。然而,他總是把房屋恐懼症和房子裡的女人聯絡起來。這次的緊張可跟這個女人毫無關係,他一天比一天更愛她:她那雙收拾蔬菜的手,她那在穿針之前舔一下線頭或者縫補完以後把線咬成兩段的嘴,她那保護她的姑娘們(寵兒現在也是她的了)或者任何黑人婦女不受侮辱時充血的眼睛。還有,這次的房屋恐懼症裡沒有憤怒,沒有窒息,沒有遠走他鄉的渴望。他只是不能、不願睡在樓上、搖椅上,還有現在,貝比•薩格斯的床上。於是他去了貯藏室。

這種狀況繼續著,而且本可以一直保持下去,可是一天晚上,晚飯後,他享用了塞絲後走下樓梯,躺到貯藏室的地鋪上,卻不想在那兒待著了。然後就是冷藏室,它在外面,與124號的主體分開。蜷曲在兩個裝滿甘薯的麻袋上,盯著一個豬油罐頭的輪廓,他發覺他搬出來是身不由己的。不是他神經過敏;是有人在驅逐他。

於是他等著。早晨去找塞絲;夜裡睡在冷藏室裡,等著。

她來了,而他想把她打翻在地。

《寵兒》第三部分第28節

在俄亥俄,季節更替富於戲劇性。每一個季節出場時都像個女主角,自以為它的表演是人們在這世界上生息的緣由。當保羅•D被迫從124號搬到後面的棚子裡去的時候,夏已經被噓下臺,秋帶著它那血與金的瓶子引起了大家的矚目。甚至在夜晚,本該有個安閒的間歇,卻仍沒有,因為風景隱去的聲音依舊動人而嘹亮。保羅•D把報紙墊在身下、蓋在身上,給他的薄毯子幫點忙。可是他一心想著的並不是寒冷的夜晚。當他聽見背後的開門聲時,他拒絕轉身去看。

“你到這兒來要什麼?你要什麼?”他本來應該能聽見她的喘息。

“我要你進到我身體裡撫摸我,還要你叫我的名字。”

保羅•D再也不用操心他的小菸草罐了。它鏽死了。因此,當她撩起裙子、像那兩隻烏龜一樣把頭扭過肩膀的時候,他只是看著月光下銀光閃閃的豬油罐頭,平靜地說話。

“好心人收留你、好好待你的時候,你應該想著報答才是。你不該塞絲愛你,就像愛她自己的女兒。這你知道。”

他說話的時候,寵兒撂下裙子,用空蕩的眼睛望著他。她悄沒聲息地邁了一步,緊挨在他身後站著。

“她不像我愛她那樣愛我。我除了她誰也不愛。”

“那你到這兒來幹什麼?”

“我要你進到我身體裡撫摸我。”

“回屋睡覺去。”

“你必須撫摸我。進到我身體裡。你必須叫我的名字。”

只要他的眼睛定在豬油罐頭的銀光上,他就是安全的。可是一旦他像羅得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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