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待地換下試衣服掛在樹枝上晾曬,小五則檢視了自己的斷臂,由於尚未痊癒,裂痂浸水後滲出鮮血。張昕感到十分難堪,後悔剛才沒積極下水,他打算找子君去一些治療外傷的藥,卻被小五謝絕了。
幾分鐘後,小周從胡楊林裡跑過來,對聞聲迎出的子君、亞楠和張昕說:“出事了!昨天晚上來了一隊人馬,偷襲了廖輝的人,雙方打得很激烈,天不亮,黑暗兵團就出發了。”子君問:“來的是什麼人?現在在哪兒?”小周喘氣未止,說道:“天黑沒看清楚,好像也穿著黑斗篷。因為廖輝防備嚴密,這幫人沒占上什麼便宜,打了一陣就退去了。”
子君接著問:“廖輝朝哪個方向走了?”“向西。”小周答,“您放心,這兒只有我一人留守,其他人全跟過去了,應該很快就有訊息。”亞楠忽然問道:“劉雯呢?”“沒看到,應該跟他們一起走了吧。”見張昕欲撥劉雯的手機,小周解釋說:“不用了,我已經打了N次,暫時無法接通,也許訊號不好,也許手機壞了。”
“媽的!”張昕按了結束通話。小周將帶來的兩個塑膠袋交給子君。子君開啟看了,一個裡面裝著父親幾件夏天的衣物,一個裡面裝著父親在弗寧市文物局工作的證件,還有個綠色硬皮日記本。開啟日記本,扉頁貼著一張父親和母親的合影,這張合影是母親去世前一年在北京頤和園拍的。
父親的第一篇日記是從2007年12月29日開始的,最後一頁在2008年3月11日截止,中間幾乎未有間斷。子君著重翻看了最後幾天的日記,其中3月5日那天寫道:現在已經凌晨三點,卻沒有一點睡意,忽然有些想家,想兩個孩子,在她們眼裡我是個不夠格的父親,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我發誓,找到傳國玉璽後就辭去這個工作,在家好好陪陪孩子們,好好盡一盡做父親的義務。
3月6日是這樣寫的:今天我們到了骷髏島,在這裡發現了只有6條腿的蜘蛛。它們體型很大,長著上千只奇怪的眼睛。從理論上講,蜘蛛屬於節肢類動物,通常有八隻腳,昆蟲才長六隻,而它顯然不屬於昆蟲。這東西報復心理極強,我兩個同事就被它們咬傷,差點喪命。
3月7日沒有記述。3月8日只有一句話:我們在骷髏島找到了抵達羅布泊的捷徑。3月9日內容是這樣的:我是個徹底的唯物主義者,卻不知為何,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可能損了太多陰德要遭報應吧,如果真是這樣,就請上天把罪過加在我身上,讓我的孩子們平平安安。
3月10日僅寥寥數語:真是鬧鬼了,每到晚上總能看到個大腦袋的嬰兒在眼前晃來晃去,問別人卻都說沒看到。在這裡,我還看到過一次海市蜃樓,有趣的是它不是風景,而是一個穿紅袍的女人。我決定多留兩天,好好觀察這個神奇的島嶼。
3月11日也只有一句話,卻說得莫名其妙:說出去誰能相信,骷髏島居然是一隻動物,什麼都逃不過它的眼睛。抱著兩個塑膠袋,子君情不自禁地叫了一聲“爸爸”,淚水奪眶而出。亞楠問小周:“這些東西是在哪兒發現的?”小周指了指前面停車的位置。
除阿珍留下看護行李外,其他人全跟小周來到一座矮山旁,山腳有個荒蕪半掩的洞穴,小周和張昕先跳進去,接著是子君和亞楠,再然後是小五和鍾教授,方一鳴最後進入。洞穴很寬可以並行三人,長度無法預測,喊一聲連回音都沒有,穴壁平滑像是人工修成。張昕邊走邊問子君:“這就是你爸爸在日記裡說的那條捷徑吧?如果從這兒通到羅布泊,那得挖多長啊?”
子君沒有回答。小周指著一個拐彎處說:“就這兒。”子君蹲下身,發現地上有人類活動的痕跡,如腳印、菸灰等,可能是父親一行遭遇了大風才躲到這個地方。
站起身,她發現再往深處就沒有人的腳印了,不少地方出現裂縫,也許是3月下旬那場地震造成的。
張昕看到地面隱約有幾列馬蹄狀的印跡,於是又問子君:“駱駝也到這兒躲避風沙?”子君依舊沒答話,持著手電帶頭往裡走。前面有條岔道,比主道略窄一些,同樣十分幽深,且不斷散發出濃重的腐敗氣息,仔細聽似乎還有怪異的聲音。
眾人都伸長脖子往裡探,唯獨方一鳴目不轉睛的衝著主道深處,他發現那裡邊也有東西。沒錯,真的有東西,他看到一個大頭嬰兒,兩歲左右的樣子,穿著紅肚兜,光光的腦袋僅在天靈蓋留一撮頭髮,正蹣跚著朝他走過來。
中卷(絕地追蹤)第四十八章(杯弓蛇影)
小五感到自己的胳膊被拉了兩下,他回頭看看方一鳴,後者指著前方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