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教授和小五沒講過杜嶸墓,對漏洞之說也不存在異議,畢竟棺內的暗流正在變淺液體漸漸從棺底滲出來,但他們對產生漏洞的原因有著自己的看法,小五的意見代表了鍾教授的觀點:“這麼厚的玉棺怎麼會有破洞呢?不是你剛才用搶給打出來的吧?”“照你的意思,是我先開的槍,然後才抬來的那些蛇?”張昕譏諷道:“虧你也是幹考古的,這話說得真丟水準。玉過一千年還是玉,能隨便打爛的那是西瓜皮。何況我開槍打的是那些蛇,就算有子彈射中棺身,能蹦出多大個口子?”小五啞口,他剛發覺適才的問題有點白痴。
鍾教授更是沒面子,趕忙找個話題來掩飾:“之所以有這麼多蛇,肯定有東西吸引了它們,譬如說防腐材料”張昕立刻反駁:“可屍體並沒有得到妥善儲存,已經生出了紅毛”鍾教授被人中途打斷很不爽,因此很快截住他的口:“這具屍體少說也有上千年,不經防腐怕早化為一堆枯骨,還能長出毛來?”張昕頂牛:“那這紅毛如何解釋?”鍾教授努努嘴一時無言,他從事考古工作多年,長毛的屍體並不少見,那是由於人體細菌在作怪,可一般長出的是白毛,偶爾也有黑毛,紅毛從來沒見過,一時無法提供準確的答案。“中毒。”子君望著玉棺內面目不清的屍體做了個大膽的假設,“中毒可以導致人體菌落髮生變異,從而使腐爛產生的白毛變成紅毛。”
既做了防腐又長出毛來,出現這種結果只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是,死者的靈柩被人開啟過。換句話說,玉棺最初不在這間窯洞,而是有人刻意轉移到這兒來的。
“有道理。”張昕深表贊同,“首先,這是個村子而非墳場,沒聽說過哪個民族喜歡活人跟死人混居的;其次,玉棺並非一般百姓所能用得起,死者即便不是皇親國戚也是豪門望族,這樣的人就算再不講究也不會隨隨便便葬進一口山洞;再者,周圍的骷髏橫七豎八、缺胳膊斷腿,一看就是非正常死亡,此地必然發生過一場大規模屠殺,就好比清門村和我們張家老宅。。把他們和玉棺放在一起,分明是緊急狀況下的臨時組合;最後,玉棺的破口處於底部,可見搬運者的腳步何等倉皇。而建在寸口那道石牆,恰恰說明這裡隱藏著一個見不得光的秘密。”說完,張昕捏著下班看了一眼子君,意思是:我分析的怎麼樣?
子君卻沒有看他,雙眼直盯著館內。忽然,她把手探進去,從黏黏糊糊的爛肉中取出一樣東西。儘管粘液還在往下滴,光線也不夠明亮,張昕和亞楠還是一同驚怔起來,因為那東西對他們來說實在他熟悉了!
下卷(地獄之門)第八十七章(墓主身份)
鍾教授眼睛不好,湊近了才發現,那是一塊赤紅色的玉,造型與麒麟接近,卻又不是,與貔貅相仿,但又不同,刀工粗獷卻不失華美,直線相接但不顯生硬。待最後一滴粘液垂落在地的時候,鍾教授終於訝然叫道:“玉貙,是玉貙!”他從子君寄到北京的照片上見過這種東西,深知那物象徵著何等尊貴的身份,隱隱預感到又將有重大發現!子君沒有任何語言,把那隻玉貙交給身旁的張昕,在對方帶著疑問開口之前轉過身,再次把手探入棺內,這次她取出了一把匕首,長約兩寸,形如彎月,抹去粘附在上面的布片、腐肉等穢物,露出金黃色的純金質地。刀鞘上雕有貙虎的圖案,寥寥數筆卻甚為鮮活生動,反過來,另一側沒有紋路,只刻了幾個佉盧文。鍾教授凝氣屏息湊近看了,再次驚叫起來:“斯東努爾!”“斯東努爾?”張昕立刻想到螺母破的那座王陵,“不就是那個御駕親征的精絕王嗎?他的屍體怎麼會在這裡?那王陵李埋葬的又是誰?”
子君仍無言語,第三次把手探進去,前兩次的位置是屍體右側,這次直接伸向其胸口,那黑漆漆硬邦邦的東西尚未從腐肉中完全現行,張昕亞楠和小五就一起喊出來:“青銅虎符?!”鍾教授不顧髒一把奪過,仔細辨別果然是虎符,且跟骷髏島地洞裡發現的那枚虎符一模一樣:平頭,翹尾,頸肋間有行豪體銘文,他哆嗦的嘴唇逐字念出上寫的內容:“與東平王虎符第一”遲疑很久,鍾教授才抬起頭,見周圍的人跟他一樣呆呆傻傻,都膛目結舌講不出話。拿出紙巾擦拭著沾在手上的粘液,子君終於開口了:“如果沒猜錯的話,斯東努爾就是東平王劉匡。”這個結論的做得小心翼翼,但還是在鍾教授的耳裡掀起巨大波瀾,以至於後者眼珠突兀的幾乎要掉出來,“你說他是劉匡?開玩笑吧,歷史上的劉匡因舉兵反叛,被王莽鎮壓兵敗而亡,怎麼又跑到精絕做了皇帝?”鍾教授腦袋搖的像撥浪鼓:“絕對不可能,這個結論太八卦了。”
“您常說‘傳言有時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