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窖派這個用場再合適不過。地窖的牆壁造得不牢,新近又用粗糙的灰泥徹底粉刷
了一遍,因地窖潮溼,灰泥還沒幹燥。巧的是,牆上有個地方,本是虛設的煙囪或壁爐,經
填補後,也就跟別處毫無二致了。我確信自己很輕易地就能把這兒挖開,塞進屍首,再把牆
原樣砌好。保管誰都看不出任何破綻。
我照這個法子幹了起來。我找了根鐵棍,一下子就把磚頭撬開了。為免屍首倒下,我很
仔細地把它靠在裡面的夾牆上。接著,沒費勁就把牆堵死了。為了防止留下痕跡,我搞到石
灰、黃沙和一些毛髮,調配出的灰泥跟舊灰泥沒什麼區別,仔細地塗抹在新砌的磚牆上。粉
飾太平之後,我感到很滿意。牆壁看上去就跟沒動過一樣。連散落在地上的垃圾,我都萬分
謹慎地清掃乾淨了。我得意地四周打量一遍,心想:“總算沒白忙乎。”
接下來,該揪出那個製造慘禍的傢伙了。我已橫下心來,堅決要置它於死地。如果它現
在出現在我面前,它必死無疑。可在我怒髮衝冠的時候,那狡詐的傢伙已腳底抹油了。它自
然不會往槍口上撞。這蹲伏在我心口上的可惡畜生終於消失了。我如釋重負,幸福得無以復
加。貓一整夜都沒露面。自從它來到我家,這是我睡上的第一個安穩覺。是啊,即使靈魂背
負著殺人的重擔,我依然睡得很香甜。
第二天過去了。第三天也過去了。帶給我巨大痛苦的貓還是沒出現。我這才重新自由呼
吸。哈!這怪物嚇得逃之夭夭了!眼不見心不煩,我像是進入了極樂世界。殺害妻子的滔天
大罪居然只在心頭泛起一絲漣漪。警察調查過幾次,被我三言兩語就打發了,他們甚至還來
搜了一次家,當然也沒找出任何蛛絲馬跡。我於是認為,將來的幸福有了保障。
不料,在我殺死妻子的第四天,家裡開進了一隊警察。他們又嚴密搜查了一番。藏屍的
地方隱蔽得超乎想像,我自然一點都不感到慌亂。警官命令我陪他們四處搜查,連旮旯縫隙
都沒放過。搜到第三遍或是第四遍時,他們終於下了地窖。我連眼皮都沒顫動一次,心跳平
靜得如同睡眠者均勻的呼吸。我從地窖這頭走到那頭,雙臂當胸而抱,簡直是來回漫步。警
察完全對我放了心,都準備走了。我樂不自禁,為了表示得意,也為了讓他們加倍相信我是
無罪的,我恨不得馬上說些什麼,哪怕就一句也行。
他們剛抬腳跨上臺階,我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先生們,承蒙你們不再那麼懷疑我,在
下深感欣慰。祝各位身體健康。還望多多關照。對了,順便說一句,這地窖非常堅固。”
(我越是想說輕鬆點,越不知道究竟說的是什麼)“這地窖可以說建造得太好了。這幾堵牆,
先生,要走了麼?這幾堵牆砌得很牢。”說到這裡,我故作姿態起來,神經兮兮地抓起一根
藤條,衝著藏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