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未死透。我想,他的魂魄應該沒全部離體,至少還有『魂』存在,才能造就這麼只奇怪的東西。”
於承均蹙著眉頭,心裡不知道想些什麼。
鬼老頭一臉陰險笑道:“這小殭屍的身分倒是越來越匪夷所思了。關於他的身分,你可有頭緒了?”
於承均嘆道:“我實在沒辦法找出金的來歷。之前去過大學查資料,聽金的口音是英國人,但我查遍了當時英國領事館的出入境資料也沒查到一個符合。”
鬼老頭沒應他的話,自顧自拿起金的壽衣雖然是清代朝服樣式〈注一〉饒富興味道:“這是他身上穿的?有意思。”
“哪裡?”
鬼老頭白了他一眼,忍不住又開始教訓:“就叫你要認真一點,這個不學那個不學的,你以為哪個師父可以讓你這樣挑?”
“那是因為您的觀念太落伍了。”於承均挖苦道:“盜墓這行越來越難做,現在大家都搞火葬,現存的古墓大概也都被挖得差不多,大概等幾年後就沒墓可盜了。”
“這、這是兩回事啦!臭小子,你別模糊焦點!”
正當兩人為了盜墓業的遠景爭執不休時,金睜開了眼睛。
嘴裡還有淡淡血腥味,但卻不會讓人覺得噁心。這味道讓他魂牽夢縈了許久,至今終於真正嚐到。金能感覺到吞下的血液化為一股股暖意流向四肢百骸,這種甜美的感覺卻讓他感到沮喪。
他已知道自己得靠活人血肉才活得下去,但在他已嘗過了均的味道之後又怎麼有辦法接受其它人的?可他也不願均為了他在身上下刀
金明白自己渴望撕裂血肉的慾望。縱使平常壓抑得下去,但將近月圓的時候就無法剋制體內洶湧的感覺。
其實他都記得,記得自己發狂時的樣子和想法。當時的他除了食慾以外完全無暇想到其它東西,站在面前的人就像是一盤盤料理好的佳餚,只等著他去享用。就連於承均也是,自己只將他看做一道極品料理罷了。
這回雖然撐過了,但難保下一次不會變本加厲,他可不希望自己清醒後見到的是一堆斷肢殘骸。金縮回被子裡。雖然他冰冷的身體無法使被窩暖起來,但這被子裡有於承均的氣味。聞了半晌,他才慢慢起身。
金甫一走出房間,於承均馬上敏感地察覺,走到廚房旁等待金出現後,關切道:“你還好吧?會餓嗎?”
鬼老頭酸溜溜道:“師父我怎麼就沒人噓寒問暖?”
“如果師父您願意將之前賒欠的帳還清,我自當明白怎麼做。”
金看著於承均包紮起的手,輕聲地說:“你讓我喝了你的血”
“避免浪費。”於承均振振有詞道。“既然你需要喝血,比起去外面買血袋倒不如用自家產的。你沒見過在家裡種菜卻不吃、還要花錢買菜的人吧?”
金愣了愣。他活了二十一百二十年還真沒見過比於承均還節儉的人,為了省錢竟把自己當成如乳牛一般金此時更加確信,於承均的確是個承襲傳統美德的人,而他也毫不掩飾地將想法說了出來。
鬼老頭嗤之以鼻道:“他那叫摳門!小氣!你這黃毛殭屍的觀念需要好好導正才是。”
於承均第一次覺得這個講話比放屁還不可靠的師父說到重點。
“對了,均。這個”金支支吾吾地問,“這個冰箱怕是無法修理了吧?”
於承均掂了掂冰箱門的重量道:“嗯,算是完全報廢了。賣給收廢鐵的估計還能回收幾百元。”
金悲傷地看著解體而且歪七扭八的冰箱。它的空間雖小,畢竟也陪他走過一段時間,他們之間已經產生了種類似寄居蟹和牠的殼般無法分割的感情。
於承均見金傷心的樣子也覺得於心不忍,便柔聲道:“總會有方法的。要不我將它敲回去?”
鬼老頭馬上大罵:“小氣鬼!我本以為你是要買個新的。這個爛成這樣只能熔掉重鑄了!”
“師父,您該回去了。”於承均毫不客氣下了逐客令,“我想師孃應該很生氣,畢竟您在旅遊途中跑掉”
鬼老頭氣鼓鼓地道:“現在回去我一條老命就要賠上了!我可是趁船在英國利物浦靠岸時跳了下來,趕緊買了機票千里迢迢飛了回來。照理說,你還得跟我算算機票錢哩!”
“搭飛機的又不是我。”於承均一口回絕。
金見兩人似乎處在一觸即發的態勢,便露出個諂媚的笑容對鬼老頭道:“泰山大人,您一路上舟車勞頓,小婿卻一直沒能正式向您請安,請您務必見諒。另外,小婿想斗膽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