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老頭對於金的卑躬屈膝似乎很是受用,沒待金說完就勾住他的脖子讚道:“你這小黃毛殭屍挺有意思,該有的禮數也沒少。如何?爺爺帶你一起盜墓去?”
金連忙搖頭道:“這可不成,若您是爺爺的話,我就成了均的晚輩了”
“就這麼說定啦!過幾天就帶上你!”
“等等。”於承均不悅道:“您說盜墓?是什麼樣的墓?怎麼沒聽您提起?”
“嘖,你現在不趕我了?”鬼老頭得意道:“這次來找你其中一半是為了這檔事,老頭子雖說已經半退休了,不過身手可不能閒下來。有個墓我想讓你一起去,只怕我一個人應付不來。機會難得,就帶上兩個小毛頭一起去吧。”
於承均思忖了半晌才道:“如果要我一起去,那是代表這個墓存在危險?是什麼墓?”
鬼老頭清清喉嚨朗聲道:“我下飛機時先到老朋友那晃一晃。他說約莫是一百五十年前的清代墓,據傳是同治皇帝某個還未出生就夭折的孩子,想必好貨不少。”
於承均訝異道:“有這麼一個墓?看來真要好好透澈瞭解一番才是。”
鬼老頭正吹噓那墓裡有不少價值連城的寶物,於承均忽地發現一旁的金臉色發白,身體直打哆嗦。
“金,你會冷嗎?”於承均問了個連自己都覺得很蠢的問題。
“傻子!”鬼老頭馬上答腔,“他是殭屍,怎麼可能會冷?你看過穿毛皮大衣的殭屍?”
金瑟瑟發抖看著兩人,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開口,聲音裡充滿哀求:“均,泰山大人。這個墓能否別盜了?”
於承均正想問個清楚時,鬼老頭率先開口了:“為啥不能盜?難不成你跟咸豐老兒是親戚?”
金的臉頓時變得慘白,緊閉著嘴不說話。
鬼老頭見狀,陰森森地笑道:“終於逮住你的把柄了。”
於承均冷淡地制止了鬼老頭繼續說下去,轉過頭躊躇了半晌,才艱難地開口道:“金,看來你並非不記得生前的事,我希望你能解釋清楚。”
金愕然道:“原來你們串通好套我的話?”
看見金不可置信的表情,於承均心中一緊,怕是以後再也不能獲得他的信任了吧,雖然早已知道會有這種結果,但他還是不想見到金受傷的樣子。
於承均握了握拳,嘆道:“金,這是為了你好,而且我也不希望在這房子裡有任何瞞騙。我原以為你應該是信任我的,若是有什麼事讓你執意隱瞞下去,那麼,我會很難過。”
金慘然一笑,輕聲地說:“均,我有我的苦衷,只怕講了後我的命就不保了。”
於承均這時才猛然覺得自己做錯了,竟將金逼到這種地步,他從未想過金所隱藏的秘密是如此,要是
他知道自己從來不是個體貼的人,總是將他所認為對的事一廂情願加諸在他人身上。於承均明白金對自己的感情和依賴,於是便仗著這感情,認為金可以體諒他做的任何事,縱使這有可能會傷害到他
鬼老頭見於承均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粗聲道:“早知道你心軟,不過今天這事一定得解決,要不我就直接讓這小殭屍伏誅,以免他藏著什麼壞心眼。”
金不是這樣的人,於承均咬牙想著。
和金相處已久,明白他怯懦的樣子或是輕佻的舉動雖然做作,卻都是他真正情感的體現。孰料在他燦爛的笑容下藏了這麼多必須一人獨撐起的秘密?而於承均今天卻親手撕裂了金苦心經營的一切。
他並未想過會將金逼得走投無路,也恨自己的魯莽。
於承均抬起頭毅然決然道:“剛剛我也跟您講了,若是金不願意說,沒人能逼他開口。而我也答應過要保他周全,若師父您要跟他動手,請恕我不準。”
鬼老頭氣極,正欲大罵時,金上前阻止兩人。
他擠出一絲笑容道:“事到如今,不說也不行了。”
“金”
金臉帶悲傷地說:“金並不是我的名字,而是我的姓不,應該說是後來改的姓。”
“後來的姓?”
“我出生於正黃旗愛新覺羅氏,名叫奕慶。那時是光緒十七年。”金不疾不徐一字一字地說,語氣帶著些不易察覺的顫抖。“我老爹是愛新覺羅載湉,前朝的前朝的光緒帝。”
於承均一時腦袋轉不過來,這跳TONE也跳太大了吧?!他驚訝到甚至沒發現自己心裡冒出了這種年輕人才會用的詞語!
鬼老頭也是一臉驚訝,不過比於承均鎮定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