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子恆卻說:“么爺,你咋越老越天真?你還真以為是南天門開了啊?也不曉得你是不是老糊塗了,或者腦子裡現在只剩下金子金條了?”
張么爺說:“你聽那聲音明明就是從天上傳下來的,不是南天門開了是什麼?難道還是哪個人騰雲駕霧到半空中去敲鼓啊?吃飽了撐的啊?”
張子恆說:“你就沒有想到有人會在半壁上的山洞裡敲鼓?”
張子恆的話一下子將張么爺迷住的心竅點化開了,說:“我咋就沒有想到這一茬呢?”
張子恆嘲笑道:“你現在想的啥東西都和神仙啊金子啊沾邊了,腦子還能理性地想問題嗎?”
“你是說我們跟著這聲音出去,看到的會是一面陡壁?”張么爺說。
張子恆有些得意地說:“只有這個可能!”
聽了張子恆的分析,張么爺有點失落了:“老子還真以為老天爺開眼了呢。”
張子恆說:“么爺,你也用不著灰心,最起碼我們不用被‘道路鬼’纏在這片樹林子裡了。你說是不是?”
“也是,恐怕這也是天意吧?”
“別什麼都是天意!哪兒來的這麼多天意!我耳朵裡都起趼子了。啥都講天意,那我們活著的人還窮折騰個錘子?”
張么爺不說話了,規規矩矩地被張子恆牽著走,也不再在後面急切地催促了。幻想一旦回到現實的地面,所有的一切都變得了無情趣了。張么爺心裡有了一種極大的落差感,很不得勁兒。
大約在林子裡走了半個小時,兩人終於走出了這一片密不透風的樹林。
張么爺和張子恆長喘了一口氣。也正如張子恆所預料的那樣,在一處陡峭的半壁上,燃著一堆火光,鼓聲就是從火光處傳來的。
而天空中,青紫色的閃電依舊在伸縮不定地遊走著,周遭的世界被閃電噴射出來的弧光對映得恍惚迷離,虛實不定。
張子恆仰頭望著半壁上的火光,說:“誰在這麼僻靜的地方半夜三更地裝神弄鬼?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張么爺撩起棉襖的衣襬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說:“你少在那兒胡亂說話,說不定是個世外高人呢。”
張子恆已經不理會張么爺的話,他藉著黑夜裡的暗光,開始踅摸上到那道絕壁上的途徑。他觀察了一下絕壁的形勢,然後放開張么爺的手,朝絕壁的一邊走過去。張么爺站在原地沒有動,眼睜睜看著張子恆消失在一片齊人高的灌木叢裡。
一會兒,灌木叢裡傳來張子恆的喊聲:“么爺,趕緊過來,這兒有一條上去的路。”
聽見張子恆的喊聲,張么爺連忙走了過去。果然,有一條狹窄的石階小路就像天梯一般朝著絕壁蜿蜒而上
第十一章 犀牛石底下的機關
“我們真的要上去嗎?”張么爺問。心裡形成的巨大的落差感,使現在的張么爺對什麼事情都失去了信心和耐心。
“你不是說上面敲鼓的是個世外高人嗎?我們何不上去看看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世外高人?反正現在我們也不知道究竟瞎串到了什麼地方,黑燈瞎火的,也不能再亂串了。要是再被‘道路鬼’給纏上,我們就真的要原地打圈圈了。”張子恆說。
聽張子恆說得有道理,張么爺就依了張子恆,跟著他順著陡峭的石階山路朝燃著火光的那道懸崖峭壁攀緣上去。
這條人工修築的石階山道又陡又窄,還真像是通往天庭的一道天梯。沒走出多遠,兩個人便有點氣喘吁吁的了。
身後的張么爺邊順著石階山道爬行邊呼呼直喘地說:“這究竟是哪兒?我咋從來不曉得有這麼一個陡壁?”
“誰知道呢?這黑燈瞎火的,我們在山裡邊瞎轉悠了那麼久,連轉悠到什麼地方也不知道了。”前面的張子恆說。
石階上已經落了一層厚厚的積雪,山道旁的灌木上也被積雪覆蓋著。世界在張么爺和張子恆的眼裡重新變成了白晃晃的一片。腳下的石階變得很滑溜,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摔倒。
越往高處爬,右側的深澗就越深。因為這條石階山道是緊挨著陡壁鋪砌開鑿的,左邊是冷冰冰的石壁,右邊便是黑魆魆的萬丈深淵。石階山道不到半米寬,險峻得很。
前面的張子恆怕後面的張么爺有什麼閃失,一直提醒著他。
後面的張么爺現在只知道呼哧呼哧地喘氣,根本沒工夫回答張子恆的話。
當他們終於接近那堆燃燒著的火光的時候,卻被一塊犀牛似的巨石擋住了去路。火光被巨石擋在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