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兩米的距離兩兩相望。
這時,張么爺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又落在石壁上的那個凹槽處,一條大蟒蛇的斑斕身影在昏黑不清的光影裡若隱若現。張么爺的頭皮一緊,意識又清醒了許多。
心裡有點發毛的張么爺急忙伸手推了推張子恆,連聲說:“子恆,子恆,醒醒,醒醒”
張子恆睡得就像死豬一般,嘟噥了一句:“我還要睡!好睏哦!”翻了個身,又睡死了過去。
張么爺罵了句:“把你像豬一樣抬去賣了也不知道,睡得可真死。”
猴王這時又四肢著地地慢慢走過來,看著張么爺,眼神好奇得很。
張么爺沒人說話,心裡悶得慌。原來每天早上起床前他都要和么婆婆擺兩句龍門陣,心裡才會覺得舒坦,這已經是他的老習慣。現在沒有人跟他說話,張子恆又睡得跟死豬一般,於是他便朝猴王說:“你的那些同夥呢?咋一個個都不見了?遁地了?”
猴王當然聽不懂張么爺的話,只是靈動地眨著一雙猴眼睛盯著張么爺。張么爺罵了一句:“跟你說話也是對牛彈琴,浪費老子的精神。”然後就站起身。
站起身的張么爺越加地茫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此時該做什麼,或者該上哪兒去。甬道里黑黢黢的,讓人看著心裡很不踏實,彷彿走進那條甬道,就會陷入無邊無盡的黑暗。
“人呢?咋一個鬼影子都看不到?”張么爺又嘟噥道。
這時,張么爺突然想起了睡在石室裡的白曉楊,心裡一激動,立刻朝死睡著的張子恆喊:“子恆,趕緊起來,有事情。”
張子恆仍舊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張么爺牙齒一咬,朝著張子恆的屁股踢了一腳,罵道:“咋這麼貪睡?豬哇?”
這一腳張么爺是使出了幾分力氣的,張子恆終於被踢醒了,翻身坐起來,以為是誰踢了他,一臉兇巴巴的樣子,當看見是張么爺在俯看著自己時,神情才緩和了下來。
“么爺,你神經病啊?無緣無故地踢我幹啥?”張子恆惱火地朝張么爺吼。
張么爺罵道:“睡得跟豬一樣,喊都喊不醒。火燒到你褲襠裡了你也不會曉得?”
張子恆卻沒有理會張么爺,轉動著腦袋四下裡看,懵懵懂懂地問:“么爺,我們這是在哪兒啊?”
“我曉得個錘子!老子還迷迷糊糊的呢。”張么爺說。
張子恆坐直了身子,看見了猴王,說:“怎麼才剩一隻猴子了?我記得是一群猴子的。對了,你還收了個頭發雪白的幹閨女,是不是?”
“是啊!咋睡一覺醒過來,連一個鬼影子都不見了,是不是真的做了一場夢啊?”張么爺瞪著眼睛說。
張子恆的聲音立刻變得神秘兮兮地小聲說:“么爺,我們是不是真的遇上妖精了?白骨精那種”
“呸!一睜開眼睛你就說些不吉利的話,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啊。”
“我說的是真的。那你說我們現在是在哪兒?”
見張子恆說得這麼認真,張么爺也有點神經質了,嘟噥了句:“是啊!鬼使神差的,咋就會在這日角彎彎裡頭?”
這時,張子恆的聲音發乾發顫地說:“么爺,那兒”
張么爺順著張子恆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說:“我看見了,是一條蟒蛇,來的時候你就看見了的。”
張子恆的眼睛直直的,說:“么爺,我們還是趕緊走吧。這地方太詭異了。”
“當然要走,可是我們得找著小白才能走啊!”
聽張么爺這麼說,張子恆立刻徹底醒過神來,說:“對,還有小白,在一間石室裡。”
“走,趕緊去找。”張么爺說。
張子恆翻身從地上站起來,從火堆中取過一根還沒有燃盡的柴火棍當做火把,朝漆黑的甬道里走去。
進了那間石室,石床上的繡花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卻不見白曉楊的影子。那臺留聲機依舊還在,只是沒有轉動出咿咿呀呀唱戲的聲音。
跟著張么爺和張子恆走進石室的猴王這時縱躍上了石几,似乎對這間石室很熟悉。
“人呢?”張子恆舉著手裡的火把問。
張么爺也納悶了,說:“還真是日怪了,咋就都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么爺,我們會不會是真的做夢了,出現幻覺了?”張子恆愣頭愣腦地問。
“做個錘子的夢!眼前的這些東西難道是假的?”張么爺沒好氣地說道。
“那咋辦?么爺。”
“咋辦?找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