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么爺喘了口氣,說道:“咋盡是野狗的影子?”
張子恆卻說:“這些野狗都成精了一樣。”
“走,到四嬸家裡看看究竟出了啥情況。”說著張么爺就要朝巷子裡走。
日渥布吉和張子恆以及佘詩韻都有這個念頭,於是四個人踩著巷子裡滿地的泥濘朝被崔警衛踢開的那扇門走過去。
屋子裡冷清清黑漆漆,什麼也看不清楚。
“進去的兩個人呢?”朝著屋子裡張望的張么爺有些擔心地問。
話音剛落,裡面有人突然劃亮了一根火柴——石營長點燃了屋子裡的一盞煤油燈。屋子裡頓時就亮了起來。
張么爺他們暗喘了一口氣,懸著的心落了下來,一起走進屋子。
這時,崔警衛從一道側門裡走了進來,朝石營長說:“營長,你到後邊的那個天井裡去看看吧,還躺著幾個人,都是被槍打死的。”
石營長哦了一聲,立刻跟著崔警衛朝那道側門裡走。
張么爺的身子又打擺子似的哆嗦了起來,聲音打著顫地說道:“還死了幾個人?死的是誰啊?”透露出的眼神幾近絕望。
佘詩韻怕張么爺支撐不住摔倒在地上,竭力攙扶著他,並安慰道:“乾爹,不著急。你先坐下。”說著要把他朝一張竹椅上扶。張么爺卻犟著要跟到後邊的天井裡去看個究竟。
小天井裡,果然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人,崔警衛的手電照在一個人的臉上時,張子恆驚呼道:“怎麼是那幾個民兵?”
張么爺也看清楚了被打死的那個人的模樣,一直揪得死死的心瞬間鬆開來,長喘了一口氣,說道:“謝天謝地,死的不是咱張家的人。”
石營長冷冷地盯了張么爺一眼。張么爺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這話有點兒不仁不義了,於是又說:“誰這麼心狠手辣?都是命啊!咋能說打死就打死了,還有沒有王法啊?”
石營長已經不再理會張么爺,而是讓崔警衛用手電挨個地朝躺在地上的幾個屍首照去。死去的幾個人的確是吳章奎帶來的幾個民兵。也許野狗尚且來不及對這幾具屍體撕咬便被驚跑了,所以這幾具屍體倒是顯得完好無損。
張么爺這時又喃喃地說:“咋就沒有那個雜種的屍首呢?”
張么爺說的那個“雜種”當然指的是吳章奎了。此時在張么爺的潛意識裡,最希望看見的就是吳章奎橫屍在他的面前。這令張么爺多多少少感到了些許遺憾。
柴房的門敞開著。
張么爺突然說道:“糟了!多半洞裡的那堆黃金遭殃了!”
張么爺的話令石營長他們都是一驚。
“你是說黃金就在這間屋子裡?”石營長問。
“就是在這間屋子的一個洞裡。”張么爺說。
石營長和崔警衛對望了一眼,立刻朝柴房走去。
在手電光的照射下,柴房裡狼藉一片,牆根處的一個地洞顯露了出來,陰森森的就像是一個垂死的人張開了飢餓的大嘴。
站在門口的張么爺喃喃說道:“這些雜種是咋曉得這個洞的?我沒有跟第二個人提起這個事情啊。”
石營長這時不無遺憾地說:“看來是被他們搶先了一步。”
“要不進去看看?”崔警衛建議道。
石營長點頭,然後兩個人爬進了洞裡。
不一會兒,石營長和崔警衛又從洞裡爬了出來,石營長的手裡攥著兩根黃燦燦的金條。
張么爺眼睛發亮地說:“金條還在?”
“不在了。搬這些金條的人看起來走得比較倉促,這是他們掉在地上的。”石營長說。
張么爺立刻又垂頭喪氣了。
一直沒有做聲的日渥布吉這時說:“我看這夥人應該剛走不久。我們也許還來得及攆上他們。”
石營長卻說:“如果真是那夥人搶先下的手,就憑我們這幾個人,就是攆上也沒用。這夥人早就是殺人如麻、嗜血成性的畜牲了,他們不會心慈手軟的。我們攆上他們基本等於是送死。”
張么爺聽石營長說這麼英雄氣短的話,有些不高興了,說:“長官,你手裡是有傢伙的,咋說這麼沒有骨氣的話?難道那堆黃金就白白地送給他們了?我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好大的一堆,夠咱張家子子孫孫吃上八輩子了。”
石營長瞟了張么爺一眼,說:“我知道那堆黃金的分量。但是你們農村不是有死者為大的風俗禮儀嗎?先把這幾個死人安頓了再說吧。”說著走出了柴房。
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