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人?”白瑞峰多了幾分機警。
“你當然沒有聽說過,你又不是我們這兒土生土長的人。不過這個吳醫官也不是在這兒土生土長的,聽說他原先還是黃埔軍校畢業的呢,胡宗南的爛杆子部隊打敗仗的時候,他跟著胡宗南過來的,過來的時候就留在這兒了,取了本地的姑娘家就落了根。”
聽了張么爺後面的話,白瑞峰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他朝靜園老和尚小聲問道:“靜園師父,你看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蹊蹺?”
靜園老和尚沉吟半晌,說:“這個事情說蹊蹺還真是蹊蹺。吳顯濤這個人我也是知道一些的,原先還到憬悟寺和我下過兩回象棋,人挺精明幹練,也很穩重,不顯山不露水的,算是比較低調的。這個時候他突然露面出來,還真是不好說了,畢竟他的來路和淵源不比常人。會不會他真是被人佈下的一顆棋子?”
白瑞峰沉吟半晌,不無憂慮地說:“靜園老師父,你看會不會一直有人在臥牛村佈一個局,我們現在都成了迷在這個局裡的人?”
靜園老和尚看了一眼白瑞峰,說道:“照這個狀況看來還真不好說,畢竟臥牛村的情況太玄妙太複雜了。當初萬展飛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同張韋博周旋,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只是沒有太放在心上罷了,以為這個張韋博就和那個盜掘東陵的孫殿英是一路貨色,只不過是想趁著亂世之秋發點國難財。現在從種種跡象看起來,我和萬展飛有可能當初還真是低估了他。當初我們在用一種假象迷惑他的同時,他或許也一直在用另一種假象迷惑我們,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個張韋博可就真的是太狡猾,太工於心計了。而他之所以最終沒有對臥牛村真正下手,並不是他聽信了萬展飛的蠱惑,而是沒有尋找到好的時機。也許他一直在尋找恰當的時機,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誰曾想到蔣介石會一敗塗地,最後退縮到臺灣,張韋博只好放棄臥牛村,跟著蔣介石躲到臺灣去了。而臥牛村對張韋博來說,卻是一個終身難醒的夢魘,即使到現在,他對臥牛村仍舊是念念不忘。唉!”
“我倒是覺得做這場夢的不僅僅是張韋博,還有比張韋博更具野心的人。”白瑞峰若有所思地說。
“你是說蔣介石?”
白瑞峰點頭。
“我和萬展飛當初也這麼分析過。”靜園老和尚憂心忡忡地說道。
“可是,臥牛村的秘密按理說已經把所有的線索都隱藏得很深了,他們又是從哪兒得來的這些線索的?”白瑞峰問道。
“或許,這個線索的洩露就是因為張連春。”靜園老和尚說。
在一旁一直專注地聽著靜園老和尚和白瑞峰說話的張么爺突然間聽見提他父親的名字,立刻接嘴道:“咋又扯上我老子了?都死了那麼多年的人了,現在發生的事情和他有球的相干啊?你們不會連死去幾十年的人也不放過吧?莫非還要把他從棺材裡拖出來問個究竟?還真是連祖宗八代都不放過了!”
靜園老和尚朝憤憤不平的張么爺說道:“張韋昌,你別激動,我們現在只是在分析問題,看我們當初在哪個環節出了差錯,並沒有要責怪你老子的意思。”
“我曉得你們沒有責怪他老人家的意思。再說,都死了幾十年的人了,骨頭都在棺材板板裡頭朽了,你們就是責怪他又有啥子用?我只是覺得,你們不能把該擔的責任往死人的腦殼上推,讓死人來背黑鍋,這不厚道。另外,那個張韋博,我曉得我老子對他一直是不服氣的,早晚都背地裡罵他是我們張家屋頭出的敗類。我老子咋可能跟一個敗類狼狽為奸嘛!他的為人,我這個當兒子的,還是曉得一點點的。”
見張么爺竭力為他死去的老子辯護,靜園老和尚笑道:“好了,張韋昌,我們不提你的老子了。剩下的事情,我們曉得去解決就是了。”
“這話還差不多。”張么爺說。
靜園老和尚和白瑞峰對望了一眼,說:“現在我們還真不能在這兒久待,我們得趕到老林子去。”
第三十一章 詭異的狗叫聲
順著狹小的洞口,靜園老和尚和白瑞峰一行人等魚貫而出。柴房裡還是那麼狼藉,幾具民兵的屍體橫七豎八僵直地躺在冰冷的地上,雖然顯得並不恐怖,但卻滲透出一股股淒涼的氣息。
有野狗的身影在半掩著的木板門縫隙間鬼鬼祟祟地閃現了一下,之後便悄無聲息地消失了。這幾具屍首,對這群飢腸轆轆的野物來說,始終是一個不小的誘惑。
靜園老和尚神情凝重地看了眼柴房裡的情形,唸了一聲佛號,說道:“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