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朝著祖先棲息的方向。他的那支鳥銃被特意放在他的手邊。
一切準備停當,日渥布吉最後一次搖動了手中的銅鈴,大聲喊道:“上路咯”一旁的眾人一起附和起來。
“上路咯”混雜的喊聲在崇山峻嶺間迴盪
多羅的墓穴被人用土很快地掩埋了起來,然後在上面種上一棵小樹。
子夜來臨之時,寨子裡的人迅速地撤離了墓地,他們滅了手中的火把,消失在了深沉冷清的夜色之中。
第二天太陽從山嶺上冉冉升起之時,在霧靄迷濛之中,多羅躺著的地方看上去只剩下一片蒼翠的森林。
槍手多羅來過又去了,就像這初生的勃勃旭日,來時清新蓬勃,去時孤獨寂寞
第二十一章 借調神槍手
張么爺和張子恆是被佘詩韻叫醒的。
這一覺張么爺和張子恆睡得又香又沉,中間連夢都沒有做一個。佘詩韻在他們的房間外拍了好一會兒的門,兩人才從睡夢中醒來。
迷迷糊糊醒來的張么爺和張子恆甚至一度忘記了自己此時究竟是身在何處,使勁搖晃了幾下腦袋,才想起昨天一整天發生的事情,包括頭天晚上參加多羅的葬禮。
張么爺打著哈欠走過去開門,嘟囔著說:“這個佘女子,大清早的就咋咋呼呼地叫喚個啥?”
開啟門,佘詩韻站在門口說:“乾爹,得趕緊走了,日渥布吉都在寨子外面等著我們了。”
張么爺看著明晃晃的太陽,扭頭朝屋子裡的張子恆喊:“子恆,還真是不早了,該動身了。”
張子恆已經穿戴好了衣服走到了張么爺身後。佘詩韻轉身就走,張么爺和張子恆跟在後面。
佘詩韻走路的時候臀部擺動的幅度比一般的女人要大一些,有點豐乳肥臀的樣子。張子恆的目光一不留神落在佘詩韻款款擺動的臀部,心裡似乎被啥東西撩撥了一下,感覺怪怪的。
寨子口,整整齊齊站著一排寨子裡的槍手。這些槍手都穿著清一色的簇新的被漂染成孔雀綠的土布衣服,孔雀綠的顏色在陽光下反射著寶石一般的光。領頭的正是身材矮小的槍神多滾。
日渥布吉蹲在這排槍手的跟前,嘴裡嚼著一根草莖。他們似乎早就整裝待發,只等遲起的張么爺和張子恆了。
見到這樣的陣仗,張么爺和張子恆都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以為日渥布吉是要帶著這隊槍手去找那個朝多羅射出毒箭的傢伙報仇。
遠遠地張么爺就說:“這是咋回事?要帶兵出去打仗了?找到射出毒箭的那個傢伙了?”
日渥布吉看見佘詩韻領著張么爺和張子恆走過來,站起了身。
“這是要去哪兒?咋都背槍佩炮的?是要去打仗啊?”張么爺疑惑不解地朝日渥布吉問。
日渥布吉卻朝張么爺說:“么爺,多的話你不要問。這回送你回臥牛村,你也就不要再跟著我們瞎攪和了。你還是種你的地當你的農民。這些事情,你摻和不起。”
張么爺聽日渥布吉這麼說,立刻老大不樂意起來,漲紅了臉說:“我攪和啥了?搞半天我費那麼大的周折,到最終還成了攪屎棍了?”
日渥布吉見張么爺發了急,才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失妥當,就說:“么爺,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這幾天實在是有點難為你了。其實,整個事情你和你的這個侄子都是局外人,是被硬生生牽扯進來的。所以你們兩個人都像被矇在鼓裡似的,不曉得真相,又無頭蒼蠅似的跟著瞎碰。還真是有點難為了你們。我剛才說話的意思是,這回你們回了臥牛村,就啥事情也沒有了,也不要再跟著我們瞎忙了,該咋過你們的日子還咋過你們的日子”
張么爺這才說:“你這樣說話還差不多。本來就是嘛,我一個老實巴交的農二哥,咋就無緣無故地攪進了這麼複雜的事情中去呢?有平平淡淡的日子過哪點不好?是不是嘛?”
日渥布吉拍了一下張么爺的肩膀說:“么爺,你這話說得簡直在理。”
張么爺這時突然發現少了一個人,問:“兆豐呢?”
“他有別的事情,先走一步了。”日渥布吉說。
張么爺“哦”了一聲。
日渥布吉這時朝槍神多滾說了聲:“我們走吧。”
多滾回身朝站成一排的寨子裡的槍手喊了一句口令,然後邁腿就朝寨子外走。
這時,索普阿婆被幾個年輕漂亮的姑娘攙扶著急匆匆顫巍巍地從寨子裡攆了出來。索普阿婆含混著蒼老的聲音朝多滾喊:“多滾,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