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么爺卻不敢看白曉楊,從兜裡拿出一個布包,裡面碼的是尚未裹好的葉煙,他低著頭裹起葉煙來。
白曉楊看了一陣張么爺,說:“么爺,你心裡有事?”
張么爺抬了一下頭,還是不敢和白曉楊的眼睛對視,趕緊把頭埋下,邊理著手裡的葉煙邊支吾著說:“沒啥事真的沒啥事。”
白曉楊笑盈盈地繼續看著張么爺,說:“么爺,你瞞不了我的,你的事都寫在你的臉上呢。”
張么爺的神情越是慌張,用手抹了一把臉,說:“我臉上有字了?”
白曉楊咯咯地笑,說:“我不是說你臉上有字,我是說我從你的表情裡就看出你心裡有事。”
張么爺鬆了口氣地說:“小白,你把么爺嚇一跳,呵呵”
白曉楊說:“說吧,么爺,有什麼事?”
張么爺說:“真的沒事。”
白曉楊說:“你心裡有事,么爺!你騙不過我的眼睛的。而且我還知道是我和庹師的事讓你為難了。”
張么爺被白曉楊追得沒地兒躲了,總算停止了手裡的動作,抬起頭,看著白曉楊,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小白,你能不能給么爺說實話,你和庹師究竟是為什麼來我們村子裡的?”
白曉楊笑盈盈地朝張么爺搖頭,輕聲說:“我什麼也不能給你說,么爺。”
白曉楊神情安然,她望著張么爺,有一抹清淡的笑容始終掛在彎彎的嘴角上。
張么爺也看著白曉楊,想了一下,說:“好吧,小白,既然你實在不願意說,么爺也就從此不問你了。么爺也不是那種愛管別人閒事的人。”
白曉楊說:“么爺,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張么爺呵呵笑道:“小白,么爺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你不願意說,么爺當然不能逼著你說。誰心裡不擱點事情?”
白曉楊說:“可是我看你一個人坐在這兒心事重重的樣子,是我和庹師給你添什麼麻煩了嗎?”
張么爺卻說:“小白,你問我的話我也可以不說行嗎?”
白曉楊果斷地說:“不行。”她始終看著張么爺的眼睛。
張么爺被白曉楊盯得有種沒有退路的感覺。他把煙桿在凳子上磕了磕,嘆了口氣說:“小白,既然你都問到這份兒上了,么爺我就不用在你面前藏著掖著了。剛才張子恆來我這兒給我提了個醒,說你在我這兒住恐怕不是長遠之計啊!”
白曉楊沒有打斷張么爺的話,專注地看著張么爺。
張么爺接著說:“我現在越來越明白,你和庹師就是衝著咱臥牛村來的。我么爺也不能趕你們走。你和庹師是好人,這我相信,可是別人相不相信就很難說了。人心隔肚皮,誰看得清誰的心是咋長的,你說是不是?”
白曉楊點頭。
“所以剛才子恆過來給我說,想給你和庹師重新安排個住處。”
“安排在哪兒?”白曉楊問。
張么爺說:“在臥牛山找個蠻洞暫時住下。”
白曉楊低下頭,沒有吱聲。
張么爺看著白曉楊,臉上全是內疚的神情。
這時,白曉楊的兩滴眼淚滴落在地上。
白曉楊的眼淚就像滴在張么爺的心坎上一般,把他的心尖都燒灼得疼了。
張么爺小心著說:“小白,么爺也不是一定要趕你走,么爺也是徵求一下你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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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曉楊柔柔的聲音透出些許可憐和無奈,張么爺更是不忍心。
他使勁一咬牙,說:“小白,你放心,么爺決定了,你就住么爺家裡。誰要是敢說三道四的,我么爺就不認他!包括那狗日的張子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幹閨女!我就是你乾爹!”
張么爺說了這狠話,又有點後悔。他怕白曉楊不答應。
白曉楊淚光閃爍地朝張么爺點頭。
張么爺的心一下子就陽光明媚起來,眉毛鬍子上掛著的全是笑意。他像是被突如其來的驚喜衝昏了頭腦似的,說:“呵呵我張韋昌以為這輩子就只有守著你么婆婆孤家寡人地過一輩子了。這真是前世修來的福啊!到老了,老天送我個子孫滿堂!呵呵就這麼說定了,小白,不許反悔了,你現在就改口叫我乾爹!呵呵”
白曉楊輕輕叫了聲:“乾爹!”
張么爺應了一聲:“哎——”一時間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一口被葉煙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