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么爺理性了些,兆豐才說:“你以為小楊子是缺心眼沒腦子?你對她瞭解多少?我說她不會有事就不會有事。你現在就規規矩矩地在家裡養著,我安排的事情你難道還信不過?”
兆豐的一席話把張么爺徹底說服了,坐在大竹椅裡喘氣,不言語了,可是眼圈卻紅了起來。
兆豐這時又問:“庹觀呢?沒跟著小楊子一道出去?”
張婆婆懵懂地問:“哪個庹觀?”
張么爺又顯得很不耐煩地說:“就是那個庹師!他書名叫庹觀!”
張婆婆連忙說:“在房間裡,小白不讓他跟著去,叫他守那兩口箱子。”
兆豐哦了一聲,就走進堂屋進到房間裡去了。
第六十七章 庹觀的委屈
房間裡,煤油燈的光暗淡無神,庹師蹲在房間的一個角落裡,矮小的身子縮作一團,顯得孤獨而又渺小。
看見兆豐走進來,他扭頭看著兆豐,樣子沒精打采,眼神可憐兮兮的。
兆豐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庹師的頭頂,說:“沒有誰怪你的。你不用萎成這副樣子,精神點,小白不會有事的。”
庹師卻激動起來,朝著兆豐咿咿唔唔地比畫著。
兆豐說:“小白就是這個犟性子,別說你攔不住,我也攔不住。孩子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啊!她心疼著急也是應該的。”
庹師雖然聽不見兆豐朝他說的話,但是他能夠從兆豐的眼神裡讀懂理解和信任。他的那雙陰陽眼溼潤了。
他依舊是一個感情豐富的人,只是他缺乏與這個世界交流的途徑。這是上天對他的虧欠!
看著這凌亂而且冷清的房間,兆豐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說:“還真是委屈了小楊子了。原先是那麼高傲的公主,現在卻落到這步田地,難為了她啊!”
蹲在地上的庹師一直扭著頭可憐兮兮地盯著兆豐,這時他站起來,朝兆豐著急地打著複雜的手勢。
兆豐拍拍他的肩膀,也朝他打著手勢說:“你不要著急,急也不管用的。我這就去找她回來。你規規矩矩地守著箱子就行。”
庹師朝兆豐點頭,眼神裡流露出對兆豐的信任。
兆豐走出房間,么爺眼巴巴地看著他,說:“老哥,得趕緊去找小白啊!她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又在坐月子,可真的別出什麼事啊!”
兆豐說:“么爺,你就好生休養吧。我知道上哪兒去找她。我比你更瞭解小楊子,她不會有事的。”
張子恆這時有點不好意思地對兆豐說:“老輩子,能不能把你給我吃的那種丸子給我么爺吃兩顆?”
兆豐笑道:“你以為我那丸子是跑攤匠賣的耗子藥?金貴著呢!再說,你么爺他又沒受內傷,吃那丸子不是可惜了嗎?”
張么爺卻好奇起來,說:“什麼丸子?”
兆豐依舊笑笑,說:“你就別惦記了。我不會給你吃的。”
張么爺說:“不給算了,我也不稀罕!你趕緊去找小白我就阿彌陀佛了。別耽擱了,趕緊去吧。子恆也跟著去。”
兆豐看了眼張子恆,說:“他跟著也行。”說完揹著手朝大門外走。
張子恆不放心地對張么爺說:“么爺,好生坐著,別亂動。”說完緊跟著兆豐走了出去。
張么爺看著兩人走出大門,長嘆了一口氣,憂心忡忡地說:“咋就這麼亂呢?”
第六十八章 黑子傳遞的訊息
冬季的夜晚比夏季的夜晚要漫長許多。原本五六點鐘就該亮起來的天光在這個時候依舊昏黑一片。東方的魚肚白在黎明即將到來的時候反而被塗抹上了一層濃厚的青灰色,世界在天寒地凍中繼續昏睡著。
張子恆跟在兆豐的身後,使勁地跺腳搓手,又把手捂在嘴上不住地哈氣,跺出的腳步聲在空曠的田野間顯得很應聲。
突然,一條黑影從田地裡箭一般地射了過來,被濃霜凍得硬邦邦的菜葉子發出被踐踏得碎裂開的聲響。
是黑子!
黑子躥到張子恆的腳跟前,上躥下跳的,顯得很興奮。
張子恆沒好氣地朝黑子說:“這麼冷的天,你不在狗窩裡躺著,跑到外邊野個錘子!瘋了嗎?”
被訓了一頓的黑子站在張子恆的跟前,朝著張子恆使勁地擺動著尾巴,一雙狗眼閃著黑漆漆的烏光。
張子恆突然看見黑子的嘴裡叼著一樣東西,他咦了一聲,大聲喊道:“你在哪兒叼的尿布?”
走在前面的兆豐聽見張子恆的喊聲,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