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四十八章 奇怪的啞語
張么爺來到飲牛池,果然看見庹師像個石雕般地坐在飲牛池的保坎邊,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深不見底的池水。
張么爺沒有驚動庹師,而是站在庹師的身後仔細看了一陣水面有什麼異樣。
飲牛池的水波瀾不興,顯得非常安靜。頭天沒有化盡的殘雪掛在周圍的竹枝樹梢上,而濃重的白霜依舊將世界塗成了一片銀白色。
飲牛池的水面上破例沒有懸浮著縹緲的霧氣,清淺的池水平靜得如同一面鏡子。微風過處,靜止的水面泛起細碎的波紋
庹師似乎根本沒有感覺到他的身邊多了一個人,張么爺拍他肩膀時,他才抬起頭望著張么爺,眼神空洞得就像白痴。
張么爺覺得庹師的這雙眼睛也真是奇怪,有時候寒光閃閃,就像寶劍一樣鋒利!有時候空洞迷茫,整個人如同白痴!
張么爺朝庹師打著白曉楊叫他回去的手勢,又是比長頭髮,又是比抱著孩子餵奶的姿勢。庹師木頭一樣地坐在那兒,憨痴痴地望著張么爺,彷彿張么爺在他的跟前就是一個指手畫腳的小丑。
這就讓張么爺著起急來,罵道:“你狗日的咋會是這品種?”
話還沒有罵完,庹師卻突然站起來,甩手甩腳地往回走。
張么爺愣在那兒了,說:“你不會聽見老子罵你的話了吧?”
回到家,張么爺把庹師拉進了白曉楊的房間裡。白曉楊正在奶孩子,見張么爺和庹師進來,就把孩子放一邊,然後朝庹師比畫著手勢。
庹師那張木訥的臉上浮現出了暖暖的笑意。
然後白曉楊又朝庹師打著很複雜的手勢,張么爺看得眼花繚亂,現在該是他變成白痴的模樣了。
庹師看著白曉楊打的手勢,頻頻點頭。
白曉楊就朝張么爺說:“么爺,庹師答應去守老林子了。”
張么爺很疑惑地說:“他點頭就是答應啦?”
白曉楊笑道:“點頭不算答應,難道搖頭還算答應?”
張么爺無話可說了,嘟囔了一句:“真是搞不懂你們兩口子了。”
說著出了房間,庹師緊跟著也出來了
第四十九章 青石板底下隱藏著古怪
張么爺和庹師來到祠堂的壩子上,張子恆已經組織了五六個身強力壯的愣小子拿著鐵鍬、鋼釺、抬槓、纜繩等著他了。
張么爺朝張子恆說:“這回你小子辦事還算利索。”說著就徑自朝祠堂裡走。
張子恆他們緊跟在後面。其他的老少爺們兒想跟進來看熱鬧,卻被張么爺全部轟了出去,然後叫張子恆用頂門槓把祠堂的大門頂上了。
祠堂的大門一頂上,一股涼颼颼的氣息頓時就在祠堂裡瀰漫開來。跟著的幾個愣小子情不自禁地朝著祠堂裡疑神疑鬼地東張西望。
天井裡張子恆沒有來得及叫人收拾,依舊是狼藉一片,被大蟒蛇肆虐過的痕跡還很明顯。燒張子銀的那棵羅漢松下,居然隱隱約約在石板上印下了一個模糊的人的輪廓。
張么爺揹著手,站在羅漢松下看了看那個模糊的輪廓,嘆了口氣說:“子銀,你不會是陰魂不散吧?你該去哪兒就去哪兒吧,別在這兒晃盪了,一會兒我就叫人把這兒收拾乾淨了,你的魂也不要捨不得走了。”說著就穿過西廂房旁邊的甬廊朝後花園走去。
當初張韋博在修後花園的時候是很費了一番心思、花了些銀兩的。其實張韋博也就是一個軍閥出身,對園林這檔子玩意兒並不是很上心,上心的倒是張韋博的一個姨太太。據說這個姨太太是生在江南水鄉的女子,書香門第,高門大戶,背景不凡。這個後花園張韋博基本就是順著這個姨太太的興趣來搞的。
後花園裡影牆、照壁、花門、假山、水池、亭臺樓榭一應俱全。儘管現在因為沒有誰再去收拾這個濃縮的山水景觀,顯出一種被冷落的蕭條和衰敗的景象,但是,它昔日的繁華痕跡卻仍舊依稀可循。
張么爺叼著煙桿揹著手圍著花園轉了一圈,感嘆道:“這才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啊。想當初張韋博修這個祠堂的時候,是不會想到這麼大的一份家業會落敗到這個地步的。”
張子恆卻說:“人家這邊的家業落敗了,在臺灣那邊的家業不照樣大得很!不是說他逃到臺灣去的時候,光黃金就裝了幾口大箱子嗎?”
張么爺說:“這都是傳說,誰又看見了?喪家之犬,能帶走好多東西?唉!終歸是我們一個祖宗下來的,也不知道他在那邊過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