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婆婆端了兩張凳子出來,張么爺讓張子恆坐下,然後點起葉煙抽了兩口說:“子恆,有個事情你得趕緊去辦。”
“啥要緊的事情?”張子恆問。
“去找幾塊大石板,我一會兒要用。再找幾個力氣大點的愣小子。”
“找大石板幹什麼?”
“封門!”張么爺說。
“封誰的門?”張子恆問。
“封老林子裡那個被雷劈開的門!”張么爺說。
張子恆有點擔心地說:“么爺,你是說要封那個洞?”
“不封住那個洞咋得了?我仔細想了一下,越想這個事情就越明白。村子裡接二連三地出這些邪裡邪氣的事情,多半都是因為那個洞。我看啊,那不是什麼洞,那是被雷公劈開的一道鬼門。一天不封了它,村子裡一天就會雞犬不寧!”張么爺憂心忡忡地說。
張子恆說:“么爺,你這話又說得真是夠玄的。就算你猜得沒有錯,那是個被雷公火閃劈開的鬼門,那是你用兩塊大石板就封得住的麼?原來水泊梁山的那一百零八個妖怪,鎮妖石都沒有鎮住的!別說你一兩塊大石板了,虧你想得出。”
張么爺說:“你先別管那麼多,你先把石板找好再說。到時候我會去請兩道符的。”
張子恆說:“么爺,現在你還敢搞封建迷信啊?”
張么爺瞪著張子恆,說:“什麼叫封建迷信?你別他媽的把什麼都說成封建迷信。不是你們這些半灌水瞎球搞,世道會弄成這個樣子?”
張子恆很不服氣地說:“我瞎球搞什麼了?”
張么爺很不耐煩地說:“老子說的不是你!”
張子恆說:“我知道你說的不是我。可是么爺,我發覺你現在說話比我還口無遮攔了,當心禍從口出。”
張么爺不耐煩地說:“這個老子比你清楚,還輪不到你來教訓老子!你現在先去把石板的事情給我落實了,一會兒我們就去弄這個事情。”
張子恆說:“其實這個事情也用不著落實的,石板現成的就有。”
“在哪兒?”
“老林子外邊的那三棵桐樹下不是埋著兩塊大石碑嗎?挖出來抬過去就行了。”
張么爺立刻說:“你狗日的可別亂打主意,那是村子裡供的土地公公和土地娘娘。我小的時候就供在那兒了,以前每年都要在那兩塊石碑前燒香敬神的。誰家的娃娃肚子疼了,到石碑前許個願,立馬就不疼。那地方靈得很,怕犯煞!”
“現在不是都不興這個了嗎?”
“別的地方不興,我們村子還得興!不信神,你去信鬼?”
“那你讓我上哪兒去找石板?總不能去撬哪家鋪豬圈的石板吧?”
張么爺想了一下,說:“我看祠堂裡有幾塊石板倒是可以動的。就在張韋博修的那個後花園裡,都生了厚厚的青苔了。那石板大小也合適。”
張子恆說:“那是公家的東西,不經過大隊書記的同意,要是那狗日的問起來,我不是找罵啊!”
“你怕錘子!要是那狗日的罵起來,你就說是我讓你撬的。”
“那行,我這就安排人撬去。”
張么爺卻突然說:“等等,我一會兒親自守著你們撬。那個後花園是不能瞎動的,說不定又動出什麼古怪來。以前聽說,張韋博家無論來了再貴的客人,隨便哪兒都可以進出,就是那後花園不能隨便進出。後來這雜種溜臺灣去了。我最先到他的後花園裡去看稀奇,其實也沒啥稀奇的。呵呵”
說到這兒,張么爺居然呵呵地笑起來了。
張子恆說:“也許後花園就是張韋博養姨太太的地方,外人當然是不能隨便進的咯!不是說以前張韋博晚上睡覺前都要翻牌子嗎?呵呵”
張么爺用煙桿一敲張子恆的腦袋,笑罵道:“你這話是誰告訴你的?狗日的不學好!”
張子恆朝張么爺笑,說:“么爺,你在我面前裝什麼正經。張韋博的風流韻事你不會比我聽得少吧?呵呵”
張么爺朝張子恆罵道:“你少在老子面前油嘴滑舌的,趕緊找人去。記住,找幾個可靠點的嘴巴緊點的人。我還得去找庹師呢。”
“庹師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是一大清早的就不知上哪兒去了。”張么爺說。
張子恆說:“會不會又到飲牛池去了?我發現這個庹師好像看得穿飲牛池裡的水一樣!”
張么爺說:“我咋就沒有想到他會去飲牛池呢?我這就去找他。你馬上去安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