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嗎?”
張么爺似乎沉浸在了某種回憶的時光中,他眯縫著眼睛看著被積雪覆蓋著的這一片荒草壩,說:“你說做人有什麼好的,擔驚受怕一輩子,到終了不是化作一堆土就是一堆灰!唉!子銀這麼去了我倒是覺得好,沒兒沒女,一了百了,了無牽掛。可惜今天沒有給他燒香蠟紙錢。不過你記住這塊石碑,這就是記號,有機會,還是要給他添補上的。我么爺從來不會虧待張家裡任何人的,死人也一樣!”
張子恆倒是沒有心情聽張么爺發感慨,說:“么爺,聽說你小的時候經常到這寺廟裡玩,老和尚還想收你做徒弟,說你有佛緣?”
張么爺說:“那是我的老子和老和尚有緣,沒事的時候就愛上這寺院裡和老和尚下個棋聊個天什麼的,順帶也帶上我。我能有什麼佛緣?整個一個調皮蛋。我還在寺廟的那個菩薩的面前撒過尿呢!”
說到這兒,張么爺呵呵地笑了
張么爺這麼一笑,整個荒草壩子裡的氣氛便輕鬆了許多。
突然,張子恆說:“么爺,怎麼廟的屋頂上好像在冒煙?”
張么爺說:“早就成一座空廟了,還冒什麼煙,你眼睛看花了吧?”說著也扭頭順著張子恆的眼光瞧過去。在寺廟的一處瓦脊上,果然像是有煙在稀薄地冒出來。
張么爺輕咦了一聲,說:“真是活見鬼了,莫不是那個雲遊的小和尚回來了?”
聽張么爺這麼一說,張子恆的好奇心就起來了,說:“走,看看去。”
幾個愣小子有著同樣的心機,張子恆一起鬨,都站了起來。
張么爺說:“別太草率了,都把手裡的傢伙拿緊點。”
張么爺這麼一說,張子恆和幾個愣小子的心又懸了起來。
張子恆說:“么爺,又有什麼古怪嗎?”
張么爺說:“古怪倒不是,我是覺得這事蹊蹺得很。你說這臥牛山上自從寺廟被砸了後,平常沒事有誰敢一個人上來?再說,昨晚上我在家裡差點被一個鬼魂一樣的人嚇個半死。昨天到今天,鬧不明白的事一樁接一樁的,還是小心點好。”邊說也邊站了起來。
幾個人穿過荒草壩子,順著寺廟殘破的圍牆根輕手輕腳地朝著山門摸過去。
有了張么爺先前說的話,張子恆他們的神情和模樣還真的有點像去端土匪窩了,手裡都把鋤頭鏟子攥得緊緊的。
到了山門,原先厚重的山門早已經不知去向,只有上方的匾額還在,上面塗了金粉的字跡顯得斑駁不堪,——憬悟禪院。
張么爺他們沒有馬上進去,而是在山門邊上藏起來,聽裡面的動靜。
果然有誰在裡面掰斷樹枝往火堆裡扔,樹枝在火堆裡燃得噼啪直響,似乎火還燃得很旺。
張么爺朝後面的張子恆使了個眼色,然後一起從山門外現身出來。
在寺廟正殿寬大的階沿上,居然坐著一個五十多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