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真的是來找萬神仙的,一會兒我還得帶庹師回去。”
老頭嗯了一聲,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張么爺說:“你還要帶庹觀回去?”
張么爺說:“是啊!小白說只有帶庹師來找萬神仙,萬神仙才會答應幫我們的!”
老頭的神情立刻警覺起來,說:“哪個小白?”
張么爺開始著急起來了,說:“我也不知道她是哪個小白,小白就是小白!反正就是她讓我帶庹師來找萬神仙的。你是萬神仙的什麼人?”
老頭脾氣不大好地朝張么爺說道:“你管我是萬神仙的什麼人。我問你哪個小白?”
張么爺急得嘴皮冒泡,說:“小白就是庹師的老婆,是她讓我帶庹師來的。”
老頭盯著張么爺,似乎想從張么爺的臉上看出什麼破綻。這一刻,張么爺才發現這老頭的眼神和庹師的眼神幾乎是如出一轍的。冷颼颼的具有無可抗拒的穿透力,這樣的眼神似乎一眼就可以看到對方的心裡去!
張么爺被老頭的眼神看得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冷戰。
老頭終於說:“你是臥牛村的人?”
張么爺又是一驚,說:“你怎麼知道?”
老頭說:“你別問這麼多。你先說你是不是臥牛村的人?”
張么爺越加驚訝,說:“是!”
老頭定了一下,喃喃地自言自語道:“看來師傅他老人家果然是未卜先知啊!臥牛村果然是出大事了!”
老頭的話令張么爺更是驚訝得目瞪口呆,心裡說:難道這個老頭也是神仙?
張么爺說:“你怎麼知道臥牛村出事了?”
老頭說:“多餘的話你不要問。我馬上就做晚飯,吃了晚飯我就帶你去找萬神仙。”
張么爺喜出望外地說:“萬神仙沒有死?”
老頭說:“神仙哪兒有那麼容易死的。”
邊說老頭邊從褲腰帶上解下開掛鉤銅鎖的鑰匙。
其實,這三間茅草屋鎖和不鎖是沒有多大區別的。兩扇木板門之間的縫隙足足可以鑽進去一個小孩子。而屋裡的傢什更是簡單得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
張么爺走進屋,一臉的詫異,說:“我十幾年前來找萬神仙醫風溼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光景啊。”
老頭說:“你十幾年前來的時候我師傅那會兒還沒有遭難呢!方圓幾十裡地界,誰不知道萬神仙的名字。唉,現在可不比以前了。該搬的被搬了,該搶的被搶了,該砸的也被砸了。我現在,就守著幾間破草屋了。”
張么爺說:“誰那麼大膽,敢動神仙的東西?”
老頭說:“紅衛兵、造反派。說我師傅藏有國民黨反動派的藏寶圖,說我師傅是潛伏在人民內部的特務。”
張么爺說:“真的會有這麼稀奇的事情?”
老頭說:“比這稀奇的事情還多著呢。”
老頭說完又搬了個大鵝卵石讓張么爺坐,然後就生火做飯去了。
庹師卻在三間屋子裡來回地轉,邊轉邊打著手勢,一臉的不理解和憤怒
老頭做飯的傢什很簡單,用了三塊大青石支著一個缺了一個角的鐵鍋,裡面也不知放的什麼黑乎乎的東西,生上火就咕嘟咕嘟地煮了起來。中途又在鍋裡丟下一把野菜,不一會兒,屋子裡就飄出一股草葉子的清香味。
老頭連碗沒有一個多餘的,先讓張么爺吃,張么爺推辭,但是老頭既固執又熱情,張么爺拗不過,就只好先吃了。但這樣吃起來畢竟有太大的心理負擔,於是只吃了大半碗就再也不吃了,謊稱吃飽了。不過老頭弄的這東西吃起來倒是蠻香的,張么爺不好意思問老頭煮的究竟是啥東西,只吧嗒了幾下嘴,就坐到外邊的階沿上抽葉煙去了。
然後老頭又舀了一碗讓庹師吃。庹師倒是不客氣,端起老頭遞過的粗瓷大碗就風捲雲殘地狼吞虎嚥起來,足足吃了三大碗,打了幾個飽嗝,才把碗放下。
等老頭再拿著碗去鍋裡舀的時候,就只有小半碗了。
不過老頭還是看著庹師,心裡挺樂呵,說:“還是喜歡吃我給你弄的這個像豬食一樣的糊糊,你小子就這點好,記情!不忘本!”
庹師似乎知道老頭在表揚他,蹲在老頭面前,抱著膀子,看著老頭,一臉憨痴痴的傻笑,就像一條很溫順的小狗!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屋裡屋外都昏黑不清。
張么爺說:“你節約得煤油燈也不點一盞嗎?”
老頭說:“還點什麼煤油燈,平常再過一會兒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