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上一直無法跟我達成一致,我想可能是他的過於自信讓他作出了錯誤的判斷。部門會議在極不祥和的氣氛中開始,我說,今天會議有兩項內容,一是關於那天部門內訌的事情,請大家展開批評與自我批評,二是關於新廣告片形象篇的提案問題。我先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從社會上公開招聘的企劃助理鄭孟逸,是廈門大學廣告系畢業的高才生,並且有幾年大型企業的企劃工作經驗,希望大家以後多跟他學習,另外他的級別是經理級,算起來也是在座各位的上級。但是我聽到一個很不好的事情,有老同事對新同事有些看法,甚至還大打出手,這在我們公司是沒有先例的,我希望當事人能勇敢地站起來對自己的行為進行自我批評。我說到“公開招聘”的時候,看到很多同事都癟了癟嘴,我知道張琪八成已經把鄭孟逸和張總的關係放出風去了,這是我希望看到的。
第38節:成人遊戲
我看了看劉相傑,他是97年以平面設計的身份進入公司的,當時公司還只是個小辦事處,聽說當時他幫老張扛貨把腰椎都累突出了,後來老張也沒薄了他,讓他作了杭州分公司的總經理,但是無奈他天生就是個作平面設計和搬運工的料,脾氣大iq小,屬於沒有能力被推上去結果被廢的選手。他顯然猶豫了片刻,然後清了清嗓子說,昨天是我打了鄭助理,我是一時衝動沒控制住,損害了部門的形象,希望大家原諒,但是我們做企劃的都是這樣,晚上經常要加班,早上來晚點無可厚非,我不認為在這一點上我有錯,大家說對不對,會議室立刻熱鬧了起來,我低著頭看著電腦,臉上掛著深不見底的笑。忽然,鄭孟逸猛地站了起來說,剛來公司就跟老同事發生不愉快,是他的工作方法有問題,但是他這樣做完全是按照公司規章制度辦事,他也不認為自己有錯。雙方立刻爭執了起來,我還是原來的表情,一言不發。漸漸的會議室恢復了平靜,靜得讓人害怕。我說,大家打完了?如果意猶未盡,我發兩把匕首給你們,出去決鬥,掛彩了算工傷,你們玩個痛快。我此言一出更沒人再說話了,我也不再就這件事情發表我的看法。這就是我要的結果。我說,如果不打了,我們說下一個事情,我們今年的形象篇,十家廣告公司已經提上方案了,都在張琪那裡,大家回去看一下,抽個時間我們碰個頭,大家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這一方面是必須的工作內容,另一方面是我出給夢遺的另一個題目。因為有我在,從來都沒有人敢於直接說哪家的提案好,哪家的不好,大多數人都是打太極,發表著各有利弊的狗屁言論。因為誰都不知道我私底下跟哪家關係好一點,而只要我說哪一家好,即使它再差,所有人也都會跟著說好,我們部門十個人,三年多來大浪淘沙,敢說真話的二愣子全都淘汰出局了,於是指鹿為馬的故事就在公司生生不息地上演著。試想,這樣一潭深不見底的混水,誰敢攪?
第39節:成人遊戲
最後我說,鄭助理現在在忙部門績效考核的事情,我不在的時候,公司的事情還是會交代給張琪,希望大家配合。我的尚方寶劍只會發給聰明人和我信任的人。會後劉相傑跑到我辦公室,摸出兩張“熱帶風暴”的門票,傻笑著放下就走了,我知道他這是在為他昨天的魯莽埋單,看著他羞澀的表情和滄桑的背影,我的心裡有點酸,我不能拒收他的東西,駁了他的面子。但我又用不著,因為子彤很怕水,除了他,沒有合適的人陪我去,於是我把兩張票扔進了垃圾桶。就在這時,悠悠的簡訊發了過來,說要約我逛街。我知道她這是想感謝我昨天幫她的忙,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同學關係已經變得如此功利。我發回去問她去哪裡,她說南京路怎麼樣?我看完簡訊笑了笑。這傢伙還是這麼摳門,上海的南京路是開給外地人的,雖然我也是外地人,但我從來不去南京路買東西。我正打算收拾包出去,忽然張琪又敲門進來,低著頭不說話,我說,丫頭今天怎麼了?想跟我玩罷工?她抬起頭說,舒經理,我還是不想再管這些事了,要不你換別人吧。直覺告訴我,她一定有事了,因為她生活在公司底層,嗅覺一向比我靈敏,她執意要甩掉這個包袱,絕對不是因為一個小小的夢遺,我決定試探一下她。我說,嫌工資低還是職位低?其實她的工資已經不低了,在我們部門職員裡面,僅次於劉相傑了,劉相傑7200,她6500,而劉相傑到公司已經七八年了,並且以腰間盤為代價才換來這樣的薪水,給她這樣的薪水,已經是不錯了。我說,不行我再給你漲點兒?她趕緊搖頭說,不是錢的問題,舒經理你非得用我嘛?我說,這還用說嗎?當然如果你實在因為什麼不能說的原因不想幹了,那我也不強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