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之後,公司搬了一次家,之前公司的辦公室在華師大後門,那時我經常站在辦公室的窗戶邊看著學校門口成雙成對進進出出的學生,心想這些將來要為人師表的天之驕子,不知道十年以後會騎在什麼人身上或者會被什麼人騎。就像我跟朱宜,為了一些看似簡單又相持不下的原因就勞燕分飛了,想想愛情這玩意兒有的時候真經不住比,親情、友情、事業、金錢、地位甚至對某些事物簡單的好惡都能將其擊得粉碎。昨天晚上從派出所回來的路上,段斌居然發了一條簡訊,說他發現他愛上我了,是真心的。我冷笑了一聲,罵了句靠,就把手機丟到一邊。我這人有點懶,一般不隨便刪簡訊,除非等簡訊存滿了,無法再接收了,我才會手指一按,全部刪除,只需要幾秒鐘,我從來不怕子彤檢視我簡訊,他很信任我,從來不動我的手機,可我的手機裡卻有大量他看不得的東西。公司搬到現在這個地方之後,窗外就沒有什麼風景可看了,除了高樓和馬路,如今的上海,豐富的外殼下只剩下單調的靈魂了。
第36節:成人遊戲
張琪敲敲我的門後說,過幾天總公司領導要來視察。我說,怪不得一個個故作忙碌狀。現在的國有企業管他上不上市的,都一個樣,總公司領導來視察,也無非吃喝嫖賭一番,有一些在總部被盯得緊,到了下面就跟日本鬼子掃蕩一樣,特別狠。上次總部企宣部經理來視察了一次,硬是說我在某省級衛視投的廣告排期不科學,傳播效果至少要打掉40%的折扣。其實他懂什麼?一年以前我跟他提排期的時候,他愣是給聽成“牌氣”了,說他最近打牌的手氣很好,於是本來是我向他彙報工作,最後變成我在牌桌上助長他的牌氣了,那一次輸給他兩萬多。我說,什麼領導?過幾天?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老說些含混不清的話。我一直教育他們,要把事情搞清楚了,有了確切的說法再告訴我,推測事情要有證據,這年頭什麼人的話都可能是假的,要想讓人相信,就得有證據。在這事上我是吃過虧的。當時我剛坐上這個位子,手底下有個元老不服氣,當時我還不知道,把他當成老師一樣供著,忽然有一天他告訴我,說總公司要升我做副總,通知都到朱總那裡了。我說怎麼可能呢,心裡卻想可能我編的品牌憲法得到國際投資商的認可,董事長要嘉獎我,再加上剛剛升了職,有點飄飄然了,以為老孃天下第一。所以我骨頭輕了就跑去問朱宜,朱宜用複雜的眼神看了我半天,我才知道我被下屬喂藥吃了。從那時候起,我明白了,語言都是工具,說話就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這年頭已經沒人用說話來表達自己真實的內心感受了。她說,據說是董事長,過幾天不得而知,現在還在華北總部。她說來說去還是加了“據說”二字,這就是她的習慣,很少把話說絕。我說,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可是她還站著不走。我問,怎麼了?有事說事。她壓低了聲音說,舒經理,以後這些事情我就不管了。我一下愣住了,她跟我三年了,現在簡直就是我的兩隻手了,連我辦公室的鑰匙都保管在她那裡,一旦沒了她,我還真得想想。我問,怎麼了?被獵頭獵住了?
第37節:成人遊戲
我就經常接到獵頭公司的電話,前幾天還接了一個著名壯陽藥打來的電話,說想約我談談,我說,你就直接說給我多少錢一個月,給我什麼職位,有什麼權利?年薪低於三十萬,不負責企劃就別找我,她含含糊糊地說考慮一下就結束通話了。離開優思公司?我還真沒想過,也許我心理素質真的不太好吧,我一直認為別的公司沒有朱宜,我很難混得像現在這麼舒服。張琪說現在你有了名正言順的助理了,這些事情還是交給你的助理來做吧,說完還擠出兩滴淚來。我說,行吧,你通知下去,過十分鐘後我們部門會議室開會,部門全部員工必須到場。我知道是鄭孟逸的到來,讓張琪感到了壓力,本來部門除了我就是她,我不在的時候,部門的事情都是她處理的,所有人都把她看成是我的接班人了,甚至有人說我是她的夢中情人,因為據說她是個同志,也是,25歲的人了,從來沒聽說過她有男朋友,這三年來也有不少男孩子追她,但大部分都是衝著她胸前高聳入雲的廬山去的,結果悉數鎩羽而歸,也不知到底有沒有特別勇猛上過廬山的。如今來了個空降兵,而且還是大老總的親信,張琪自然有些失落,整個部門的平衡秩序也面臨著被打破的危險。我在公司從來不喜歡隨便提拔人,朱宜曾經提醒過我,說手底下有這麼能幹的人,你幹嗎不給她個空的名分,這比給她漲兩級工資都管用。但我不這麼認為,隨便提拔一個人,如果她沒有能力,我這樣會廢了她,如果她有能力,我這樣會廢了我自己。朱宜在這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