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張圭賢對姬平意的敵意早已擺在明面,此時再說這話,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縱有妙計也難得售,甚至連姬平意都搖頭。
“此戰之所以得勝全賴諸位之力,尤其少林派眾位大師奇襲影劍門人馬才旗開得勝,在下實不敢妄自尊大、以此居功,更不敢以此威凌旁人。”
舉杯敬了榮華大師等人易杯,飲盡杯中酒水,姬平意才接了下去。
“何況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在下實不敢對雲深閣門規之事妄下斷語,更不能倚威對雲深閣內部說三道四。即便遲早要上雲深閣拜望也是在下自家之事,與威天盟無涉,到時由母親和語涵陪同上山即可,說不定還得請師父代為引見。”
“盟主這話就不對了,盟主之事便是本盟之事。”
姬平意雖說得理所當然,任誰都挑不出一點毛病,但張圭賢看不得與自己年齡相當的年輕人意氣風發之態,石頭裡也要榨出油來,哪榮得他就此脫身?
“若盟主失威,影響的不只盟主自身,還有本盟在外的威望。雲深閣雖僻處一方,也是武林一脈,若是墮了盟主威望豈是本盟之福?還請盟主萬勿失威,在下懇切進言,為的都是本盟的未來啊!”
“不過是為婿之身拜望語涵的師父,算不得什麼失威。”
見張圭賢還要呶呶,姬平意不由打斷他的話。
這般為自己好的話他聽得太多,早已知道會說這種話的人,十個可能有一、兩個真的為自己好,但其餘八、九個若非心懷叵測之輩,就是以“為自己好”的名義來壓自己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就是這個意思,何況遠雄堡眾人的心思哪逃得過目光如炬的他?
“即使武閣主對在下有些考驗,也是為了在下好,本盟若連點考驗也禁受不起,便稱不得武林一方之雄了。”
聽兩人競爭不止,吳羽嘴上微微苦笑,終於發了話。“盟主說的是,能屈能伸,方為大丈夫。眾位大師謙退平和、佛心為懷,行事謙沖之間又哪裡傷了少林寺一點顏面?更何況此次之戰,雲深閣也未必是一點力都沒出莫非張少俠看不出來,擊斃馬軒的劍法與雲深閣的劍路頗有相近之處,說不得便是雲深閣的哪位長輩看不得馬軒囂張,才出手降魔伏妖”
“這也頗有可能。”
聽吳羽說到此點,榮華大師微微頷首。雖說對雲深閣的武功認識不深,但以他的見識隱隱也看得出馬軒傷口上劍勢之奇。
然而云深閣與黑道聯盟會盟在前,神秘女子和吳羽激戰之處與馬軒伏屍之所相距甚遠任那神秘女子輕功再高,除非茫���幔�裨蛭薹ǚ稚恚�且悅幌氳醬舜Α�
但他也不樂見威天盟與雲深閣敵對,畢竟這不是正邪之爭,純粹誤會罷了。
“事態未明之前,還請盟主勿妄下斷語,或許雲深閣只是不願明面相助而已。”
“藏頭露尾,女人見識。”
不屑地說了一句,張圭賢這才想到自己這話歪打正著,雲深閣可不是一群女人嗎? 但這話可不好明說,若惹翻邵雪芊,靠自己未必勝得了,現在的遠雄堡已不是全極中在時的無人可敵。“既然有心相助,何必躲躲藏藏?裝什麼神秘?”
似沒看到邵雪芊和姬夢盈被氣得滿臉通紅,反倒另一邊的祝語涵沒什麼反應。
吳羽微微一笑:“天知道呢?或許雲深閣只是不想涉入江湖風波,又或是對盟主拐跑閣主大弟子仍心有不悅,這才不肯明面相助。畢竟若是夫人未嫁予盟主,現在說不定已快就任雲深閣的閣主了!其間種種皆屬雲深閣內事,旁人自難參與,不若待盟主與夫人前往省親時再一問究竟,如何?”
聽吳羽都已說得這麼明才把話頭轉給自己,擺明逼自己下決定,姬平意咬了咬牙。雖說他不想被逼上梁山,但眼下局勢,自己只剩單獨上雲深閣省親或帶大隊人馬上雲深閣問罪兩條路可走。
縱不算雲深閣是祝語涵師門,光拂雲子、夫明軒與雲深閣的關係就註定他不能失禮,再怎麼樣都不可能跟金賢宇、張圭賢一般見識。他點了點頭,“就就依吳兄所言吧!”
“吳兄,你真的確定該去?”
宴席雖散,但眾人笑語依然不斷。跟眾人打過招呼之後,離席的姬平意、祝語涵、姬夢盈與吳羽在林間漫行,姬平意皺起眉頭,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雖說方才在席間,吳羽三言兩語便將咄咄逼人的張圭賢迫回去,但也定下將來要上雲深閣拜望之約。姬平意雖不喜歡吳羽為自己做下決定,但此事勢在必行,若不把雲深閣的事弄出頭緒來,只怕姬平意是第一個睡不著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