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域是什麼?
心域是房間,是山洞,是大廈,是高山,是城市,是森林,是國家,是大陸,是迷宮,是宇宙,是無窮大的空間,是無窮小的點。心域是情緒的具現化,是思維的具現化,是意志的具現化,是記憶的具現化,是心靈的具現化,是“本我”的具現化。
心域即是人心。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心域,每個人的心域都不一樣。
一扇很普通的門,門上畫著莫名的符號,不是外界所有的任何文字和圖案,沒有任何意義。有的地方扭曲如蛇,有的地方剛直似劍,有的地方根本是一塊黑斑,有的地方則是大片留白。它或是紅色,或是青色,或是不存於世卻有人認識的顏色。
任何人——不管他是否識字,來到這扇門前都能明白符號的意義。門上寫著——“夢”。當人們看懂這上面的字之後,便會奇怪兩件事,一是自己為什麼會懂,二是自己為什麼剛剛看不懂。
易雪沒空去理會這扇奇怪的門,她一腳踢開門,怒吼道:“夠了!馬上給我住手。”
門內是一片漆黑,易靈剛才所經歷的夢境如放電影般出現在門內,無聲哭泣著的易靈近得觸手可及,遠得好似天際的星辰。一個人背對著易雪,坐在一張寬大的沙發上,觀看易靈的夢。
他聽見易雪的怒吼,轉過頭,帶著嘲諷的微笑。“喲,這不是我們的守護者嘛,也來看他的夢?”他的樣子跟易靈一模一樣,只是臉上多了數十道細碎的刀疤。他的手擱在沙發上,從指尖到肩膀都纏著染血的繃帶,稍微動一下,繃帶的縫隙中還在滲血。
看清那個人的面容,易雪不禁皺眉。“毀,你馬上給我住手,不然我就強行中止這個夢。”
“嘿,你憑什麼命令我。潛意識規定,所有心域中的副人格都有權力和義務為他製造夢境,任何人格不能阻攔。現在我比你先一步到夢之間,這個夢是我在做主。難道你想反抗潛意識?或者說——”被稱為“毀”的男人殘忍地一笑,露出森白的犬齒。“你有辦法反抗嗎?”
“混蛋。”易雪罵道,“這段記憶早就被潛意識劃定為‘不可再現’級,你公然在夢境中重現它,你才是想反抗潛意識吧!馬上給我住手!”
“你在說什麼呢?”毀臉上一副很無辜的表情,“難道昨天那件事已經被劃成‘不可再現’級了嗎?我不是重現那段記憶,還有加料呢,這樣做可不算違規吧。”
“可惡。”易雪咬牙切齒地說道,卻想不出反駁的話。
毀隨手一揮,易靈消失,夢境結束。“唉,真受不了你,那我就給你一個面子,結束這個夢吧。”他的目的早已達到,夢境結束也無妨了。“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啦,拜拜。”毀微笑一下,臉上的疤擠作一團,說不出的詭異。
毀剛跨出門,房間內的易雪背對他,冷冷地說:“前兩次,易靈不受控制的發狂,是你在搞鬼吧。”
“怎麼?你才想到我嗎?真是傷心啊,我還一直以為自己的行為很有個性,應該讓人一眼就認出呢。這件事跟我無關,我才不會做這麼沒有技術含量的事呢。”毀回過身,把頭伸到易雪的肩膀上,輕輕地舔著易雪的耳垂。易雪一記耳光,把毀打得倒退幾步。毀伸出舌頭,舔去嘴角邊的血。“唉,像我們這種小人格真是難混。每天都有舊的人格因為得不到他和潛意識的認可而消亡,每天又都有新人格出現。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你時常不在心域,對這種新陳代謝的感覺都鈍了。”
易雪冷冷地看著毀,同時在心裡思索他這番話中的意思。“你為什麼要讓他做那個夢,你到底搞什麼鬼!”
毀很無奈地說:“唉呀,我們都是為了他好嘛。我這麼做也是為他好,受刺激之後,他變強了,我們都有好處。唉,真是好心沒好報。”他幽幽地嘆口氣,像是要把心中的哀苦全吐出來。
“他不需要變強,有”
“有你就足夠了?開什麼玩笑,他不可能一輩子都在你的翅膀下當小雞,總有一天,他將化為鷹,在天空中翱翔。”毀兩眼放光,像在說什麼口號似的。“男人,就是要經歷挫折才能成長。”
“哼。”易雪冷笑道,“跟我說這些,以為我第一天認識你嗎?你的名字是什麼意思,你很清楚,我也很清楚。”
毀馬上換了一副臉孔,臉上再度掛起殘酷的微笑。“你到底在怕什麼?”
“我會怕什麼?”易雪反問道。
“明白了。”毀打了一個響指。“你是在怕他變強後,剛會遇上更難對付的對手。為了打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