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蘭並沒有放棄這個念頭。剛才易靈的狂擊,只是對她造成了一點皮外傷,根本沒什麼大礙。因此,她才會在被毆時什麼聲音都不發。
劉蘭喃喃自語道:“既然你是不死的,那離開了主人格,你應該也沒事吧。既然如此,我就幫你把主人格殺了吧。現在你或許會恨我,以後你一定會感謝我的。”劉蘭沾著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長髮,長髮已被風削得七零八落,她索性便撿起易雪掉落的匕首,將長髮齊脖削得短髮。
做完這一切,她猛地一甩頭,抖去頭髮上的清血。她看著和易雪相擁的易靈,冷笑自語:“剛剛一不小心被你打順手了,不過,同樣是正嫡,你為什麼就那麼弱呢?”
“不要啊”劉鏡緊抱著頭,在心域中啜泣。
劉蘭不再聚氣,這一招雖然威力極大,但破綻也同樣大。長達一分多鐘的聚氣時間足以讓她被殺上百次。身影閃過,劉蘭一掌擊向易靈,速度之快遠超過剛才的易靈。
清嘯破空,衣蝶亂舞。
背對著劉蘭的易靈察覺出聲音不對,但想轉身卻已來不及。他懷中的易雪反應比易靈還快,輕盈地轉過一百八十度。一記重擊,結結實實地擊中易雪的背心。易雪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易雪前胸。背部被擊出一個大洞,露出顫動的心臟。
易靈雙手攬著易雪的腰,熱血淋在他的手臂上,燙得他一陣戰慄。劉蘭迅速變招,在易靈的雙手上擊了兩下,易靈的手骨如干枯的樹枝一般斷成兩截。劇痛刺激著易靈的神經,讓他無法思考。易雪猛然一撞,將易靈撞倒在地。易雪所撞的地方非常巧妙,正好讓易靈昏迷過去。易雪冷若冰霜地看著劉蘭,她已下定決心,哪怕事後易靈再怎麼怪她,她也一定要殺了劉蘭。
易雪慢慢走向劉蘭,冷酷的眼神似讓空氣都為之凝結。從易雪的眼睛裡,劉蘭恍若又看見了死神,對死亡的恐懼讓她無法動彈。
“怎麼可能!我居然會被嚇得不能動!”劉蘭心中大叫,“明明比我弱許多,我卻會被嚇倒,實在是太荒謬了!”
易雪每進一步,劉蘭便不由自主的退一步。她的雙手軟軟地垂在身體旁,背上的傷口迅速癒合,但斷手卻無法再接上。易雪的行動在劉蘭看來慢得可笑,但卻充滿著威壓感。那種無以形容的殺氣彌滿整個空氣,劉蘭便如進入樊籠的困獸,欲逃不能,欲戰不成。劉蘭被殺氣壓迫地跪倒在地,頭不堪重負地低下,散亂的頭髮批在耳際。此時的她早已失去剛才的氣勢和豐姿,便如一個待死的囚犯。
“我似乎曾經跟你說過,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如果任何人想傷害他,都絕對不會有好下場。”易雪走到劉蘭身邊,彎腰附耳對她說道。“為什麼,你難道當我在說笑嗎?”冰冷的話語,似要凝結劉蘭的血液。
出於對生存的最後一絲希望,劉蘭奮起一掌,擊中易雪的頭。易雪的頭爆開,血肉橫飛,腦漿和鮮血濺在劉蘭身上。易雪後仰著飛出幾米,然後站起,站起時腦袋依舊好好的,冷漠地看著劉蘭。
易雪如此不堪一擊,實在是出乎劉蘭的預料。就算是易雪能夠無限再生,憑易雪也無法傷自己分毫。劉蘭稍有些放心,但死亡的壓迫依舊存在,就如同一雙冰涼的手扼住自己喉嚨,讓人窒息。
不,不是如同,而是確實。
一雙潔白無瑕的手正扼住劉蘭的喉嚨。這雙手完美無缺,在月光下如同神的手,正在給與罪人制裁。劉蘭想扒開這雙手,卻發現手指便如生長在自己頭頸上一樣,無隙無縫。她連忙回頭,除了自己的影子,背後什麼都沒有。
旁人看到的是一幅極盡詭異的畫面。兩個冰肌玉骨的少女,一個站著,一個跪著。一個冷若冰霜,一個神色張皇。易雪失去了手腕之下的部分,而劉蘭的頭頸上卻憑空長出一雙手來,死死扼住她的喉嚨。
風吹過,吹起易雪那秀長得誇張的黑髮,月光映著她的臉、她的發、她的衣和她的血。她便如天使般美麗,如惡魔般無情。
劉蘭兩眼翻白,神志不清,清白色的淚水、鼻水和口水在地上匯成一小灘水窪,在月光下閃閃發光。她已說不出話,只能發出野獸般的嘔啞聲。
“住手”心域中,劉鏡拼命敲打著那堵看不見牆。她淚流滿面,泣不成聲。“我、我還不不不想死啊!”
無形的牆上似乎出現了看不見裂縫,發出噼啪的碎裂聲。一點點、一點點地碎開,越碎越細,最後整堵牆消散在無形之中。
外界的人們看見的是,劉蘭所帶的那副眼鏡化作晶瑩的粉末,如同一條青白的極光隨風飄蕩。被風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