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藩:“大人,是回吏部還是禮部?”
曾國藩想了想,道:“上順天府通判衙門。”
到了通判衙門,戈什哈先行一步來到門房,道:“快去稟告別駕大人,禮部侍郎曾國藩曾大人到了。”
門房急忙進去稟告。
齊磚巖帶著師爺、文案等人迎出來。
見過禮,齊磚巖道:“下官不知侍郎大人駕到,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曾國藩已思謀了一路,這時開口便道:“齊別駕不用客氣,本部堂是專為王正夫一案而來。——那王正夫真真氣煞本部堂了!”
齊磚巖一聽,馬上便道:“曾大人哪,王正夫是把下官的小女害苦了!——如果不是看在多年同僚的份上,下官非先斬後奏不可!”
曾國藩道:“這已經是一樁鐵案了,他還百般抵賴!”
齊磚巖咬牙切齒道:“大人何不給他用大刑!——王正夫是天生的賤骨頭,不用大刑,他是斷難認罪的!——下官只是不明白,大人已經認定是鐵案一樁了,為什麼還重審呢?”
曾國藩道:“齊別駕,你哪裡知道刑部的苦衷!想那王正夫畢竟是兩榜出身的人,又做過國子監祭酒,是有過聖恩的。更有一點,別駕既是受害原告又是本案的斷案官員,真傳揚出去,恐礙別駕的清名。——按我大清律例,王正夫一案別駕是理應規避的,一旦聖上追問起來,恐怕別駕也回答不出——本部堂實在是為別駕考慮。”
齊磚巖點頭答道:“大人果然慮得仔細!不是大人提醒,險些誤了大事!——下官萬沒想到大人這麼護著下官!”說畢,又離座深施一禮。
曾國藩道:“現在就差證人的證供。如果麻九不到堂,你要本部堂如何定案?——王老三一上堂就矢口否認是自己領王正夫進府的。現在整個刑部都知道,是齊別駕的隨差麻九領著王正夫進的書房。——這件案子結得越快越方便,誰敢保證那王老三還會說出別的什麼呢?”
齊磚巖霍地站起身道:“大人的一番話,無疑撥雲見日。——好!就依大人所言;下官這就讓麻九隨大人去。——只要這件案子他王正夫翻不過來,下官一定親去府上拜謝!”
曾國藩極其順利地便將麻九帶回刑部。
一到刑部,曾國藩立即讓洪祥安排升堂。
升堂之後,曾國藩也不看麻九的面目,一拍驚堂木,當堂喝問:“麻九,本部堂三番五次傳你到堂,你卻百般推託,你難道做賊心虛不成?”
麻九沒想到曾國藩的臉翻得這樣快,一時不得主意,只顧磕頭如搗蒜,口裡連連道:“請大人恕罪!請大人恕罪!奴才再也不敢了!”
曾國藩冷冷地道:“麻九,你要說出實情,本部堂可以既往不咎。——你可以講了。”
麻九道:“回大人話,我家老爺要請王正夫賞菊,著小的到衙門去請王正夫到府上,是王老三開的門。奴才領王正夫進了書房,然後便去請我家老爺。也就在這時,奴才聽我家小姐大呼救命,奴才就又回來,見我家小姐全身精光,顯然已被王正夫糟蹋過了!奴才就把那王正夫打倒送了官。大人,奴才說的句句是實。”
曾國藩冷笑一聲道:“麻九,你家小姐是怎樣呼喊救命的?——你再說一遍。”
麻九這才知道自己說漏了嘴,連連道:“奴才說錯了,是小姐的丫環大喊救命的,請大人明察。”
曾國藩隨口說一句:“麻九啊,你家小姐那日在老爺的書房裡幹什麼呀?”
“書房?”麻九一愣,忙道,“小姐在書房幹什麼呢?——小姐是在自己的房裡呀!”
曾國藩緊問一句:“你把王正夫領進小姐的房間幹什麼呀?——你莫不是和王正夫合夥糟蹋你家小姐不成?!——嗯?”
麻九忙道:“大人快不要冤枉奴才,是王正夫要糟蹋我家小姐,是奴才捉住的。”
曾國藩一拍驚堂木,大喝一聲:“麻九,你家老爺請王正夫進府賞菊,你不把王正夫領進書房卻領進小姐的繡房!你這不是畜意謀害你家小姐又是什麼!——來人,大刑侍候,這等陷害主子的奴才留之何用!”
兩旁答應一聲,便將大刑抬過來。
麻九在堂下大叫道:“奴才冤枉啊!奴才何曾敢陷害主子呀!”
曾國藩大喝一聲:“那你為何單單把王正夫領進小姐的繡房?——你講!”
麻九道:“我家老爺讓奴才幹什麼,奴才便幹什麼——?”
“胡說!”曾國藩一拍驚堂木,“你這個該死的奴才!——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