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這話就頗對了文人的口味,周樹人神色中有了點敬意,範愛農也收起了對立的態度,雖然他白眼珠較多的視線依舊讓人感覺不太舒服。
徐電笑道:“陳主席這個人看著很嚴肅,不過他小時候據說研究過玄學的玩意。有一次他說過有種法術,叫做言靈術。”怕說不明白,徐電從地上拾起根樹枝在地面上寫了這三個字。範愛農與周樹人都是日本留學生,看了這三個字覺得有些熟悉,貌似在日本或許聽說過此類玩意。當然,他們是不會在徐電面前賣弄這些的。
“言靈術的意思呢,大概是會這個法術的人施法的時候。讓聽到他說話的人產生幻覺,他說前面有一棵柳樹,大家就會看到前面的確有這麼一棵柳樹。神奇的很。”徐電說完之後又笑起來,“不過這法術卻有一個問題,如果中了言靈術的人看到了真實,例如我會言靈術,說前面有一棵生機盎然的柳樹,但是這裡有一棵柳樹,卻是已經死的。那麼真實與幻覺同時存在,真實就會刺激人類的大腦,產生出一種痛苦。在痛苦作用之下,言靈術就會被破解。”
看著周樹人與範愛農兩人閃爍不定的目光,徐電繼續說道,“如果一個醜八怪用言靈術讓人認為他是另外一個長相俊俏的人,大家中了言靈術後,也會這麼相信。可是如果這個醜八怪與那個長相俊俏的人同時出現在大家面前,大家的腦子受到真實的刺激,最後還是能認出那個醜八怪的偽裝來來。不過這腦子受到刺激的痛楚是免不了的。”
其實不用徐電說的這麼直白,用柳樹做比較的時候周樹人和範愛農已經大概猜測出徐電到底要說什麼。周樹人陰沉了臉色,範愛農乾脆用一種受到傷害的語氣說道:“想來徐兄是不會受騙,是絕對不會受到真相傷害的人嘍。”
聽了範愛農的嘲諷,徐電哈哈大笑起來,“這是不可能的,人都是在痛苦中慢慢長進的。我受的傷害經受的痛苦多了,自然不肯再主動受傷害。不過做事總得講法子,若是不能遵從了唯物主義,不能講求實事求是。想不受傷害也是不容易的。”
範愛農此時的心情根本不適合接受教育,即便知道徐電所說的都是正確的,即便是明知道真相已經被人民黨揭露與天下,可是範愛農還是認為維持心目中蔡元培的美好面目更讓他舒服一些。所以範愛農用很衝的口氣對徐電說道:“徐兄,你若是想讓我說蔡先生的壞話,你可是找錯人啦。”
徐電依舊笑嘻嘻的,“我才沒這個想法,你說蔡先生好也罷,說蔡先生壞也罷,都只是言靈術而已。他到底是什麼樣一個人,只用實事求是的看他幹了什麼就行。”
徐電的話雖然很溫和,範愛農的胸口卻感到一陣隱隱作痛,彷彿大腦承受不了這種痛楚,就不負責任的把這感覺交給了心臟一樣。在痛苦的刺激下,範愛農瞳孔收縮,黑眼珠幾乎小了一圈,眼白看起來彷彿更多了。
“兩位,今天我和大家談這個,是因為我覺得兩位都是很優秀的人才。範愛農同志也遞交了入黨申請書,所以作為黨員,我有義務與同志們就黨的理念進行交流。大家都是抱著拯救中國推行革命的態度參與到這個時代的大變動中來的。陳主席說過,如果我們往東走不對,那麼不用問,往西走肯定也不對。我們只有往前走,因為歷史是一個螺旋上升的過程。這就跟驢蒙上眼拉磨,東西南北都走過了,看似向前,看似四方奔走尋求道路。但是還是在這麼一個平面上瞎轉悠。如果腳下的道路是向上的,一圈圈轉下來之後,總是能升上天空,向著廣闊的天空去了。我希望兩位能夠選擇這樣的方向。”
周樹人與範愛農都沒想到徐電居然用矇眼的驢拉磨比喻革命,在腦子裡面回想著見到過的驢拉磨的模樣,兩人臉上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又想象到矇眼的叫驢腳下如果有一條斜向上的道路,就這樣堅持走下去的會有什麼結果,兩人的神色又不自覺的變得嚴肅起來。
過了好一陣,範愛農才緩緩說道:“徐兄,蔡先生畢竟是革命前輩,為了革命出了大力的。你們若是把他一刀殺了,我們即便是傷心,卻也覺得有些慰藉。把蔡先生折辱成這樣的地步,即便是明知道他是罪有應得,可我這心裡面還是不忍。”
說完這些,範愛農卻覺得自己胸口的痛楚不僅沒有消失,反倒更激烈了些,他喘了口氣繼續說道:“徐兄,我其實不想看到真實的蔡先生,我希望蔡先生永遠都是那個不惜生命也要去刺殺滿清高官乃至於慈禧太后的那個蔡先生。我想看到的是那個敢於革命,勇於革命的蔡先生。我希望蔡先生永遠都是那樣一個人!我不想看到真實!”
周樹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