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蘭子反問,眼神蘊藏著些許慍怒。
困惑不已的我求助似地看著魯登多夫主任與修培亞老先生。我拼命思索,試圖反駁蘭子的推理,“蘭子,若佩達是衝進圖書室的鎧甲騎士,問題是那時他和費拉古德教授一起待在武器房呀!因此很明顯,佩達和兇手並非同一人。況且倒在圖書室的雷瑟也聽到兇手襲擊他們的聲音。”
“你認為佩達不可能化身成鎧甲騎士嗎?”
“沒錯!而且兇手的臉也是一大問題。雷瑟和佩達都說穿著鎧甲的亡靈是約翰·傑因哈姆啊!”
“是啊!佩達是曾說兇手的臉神似傑因哈姆(德國篇:四二一頁),不過這是兇手佩達的偽證。如此一來,狀況便大逆轉不是嗎?”
“可、可是”我的體內像沸騰般地興奮,我已經不曉得該怎麼反駁,該怎麼批評了。我雖然知道物理學而言,一個人不可能同時存在於兩處空間,卻無法反駁蘭子的推理,我很清楚這點。
“聽好,蘭子。佩達也是受害人之一。穿著鎧甲的殺人犯砍傷當時人在圖書室的雷瑟,再衝入武器房。然後佩達昏厥,費拉古德教授慘遭戰斧砍殺!”
“除了佩達以外,有誰看到?”
“有誰?當然是雷瑟呀!”
“可是連線圖書室與武器房的門不是兇手反鎖了嗎?”
“但武器房內的激烈打鬥聲與慘叫,連隔壁的圖書室都聽得一清二楚!”
“那也可以說是佩達自導自演的演技,不是嗎?”
“演技?”
“沒錯。”
“為何說是演技?”我不死心地質問。
只見修培亞老先生逮著時機從旁插話,“等等,黎人,稍微冷靜點。佩達也扮演了置物室犯罪中的其中一名兇手,若這麼想的話,就不難理解他是兇手。你不如先聽聽蘭子的推理,如何?”
“嗯、,好啊。”我點頭,做了個深呼吸,試圖讓心情平靜下來。
蘭子的雙眼像是捕獲獵物的野獸,散發出光芒。她緩緩繞著站在人馬像前的我們,四處跺步,“就論理來思考,佩達欺瞞眾人的手法和步驟可以這麼推理。
“他和費拉古德教授一起進入武器房後,便立刻將他砍死於暖爐前。具體而言,就是費拉古德教授再次看向圖書室後不久便慘遭毒手(德國篇:四〇六頁)。之後,佩達假裝正在調查武器房,並先推倒一些鎧甲立像和陳列架,將武器散亂一地。當然這是為了製造鎧甲亡靈在數分鐘後,衝入武器房大肆破壞的證明。
“差不多都佈局好後,佩達便挑選合身的鎧甲穿上。雖然鎧甲各部分要以皮繩之類固定在身上,不過若省去這道工夫,其實穿脫還蠻簡單方便。
“他從通往走廊的那扇門出去,走向圖書室時故意弄出金屬腳步聲,接著便揮舞戰斧襲擊雷瑟。因為還得留雷瑟作為證人,因此只是讓他受傷,並未將他殺死。
“當見到雷瑟如預期般地受傷倒地,佩達旋即進入武器房,然後再度弄出大肆破壞的聲音,甚至推倒展示櫃和陳列架,扯掉軍旗,弄倒人馬像和鎧甲像,並持續出聲、製造費拉古德教授的慘叫聲。也就是說,他故意裝作他們遭到鎧甲亡靈襲擊。最後他脫去鎧甲,將通往走廊的那扇門反鎖,再將陳列箱推倒擋在門前。然後回到靠圖書室的那頭,假裝昏倒。”
“然後”修培亞老先生一臉愕然,“那時是雷瑟撞開通往圖書室的那扇門吧?”
“沒錯。佩達因為很早就下手殺人,也順便將現場弄亂,所以脫掉鎧甲變回原來的樣子並不需要花太多時間。因此直到雷瑟破門而入,他有足夠的時間完成一切計劃。”
我和魯登多夫主任驚愕得啞口無言,因為依蘭子那犀利的說明,密室詭計的確能夠成立。
“如果佩達真的遭人襲擊,那麼昏倒在地的他,身上應該有被推倒的陳列箱的玻璃碎片才是。”
“我有個疑問。”修培亞老先生低聲說,“兇手應該沒想到搜尋莫妮卡的布洛克會出現在那裡吧?要是他沒出現在走廊,兇手便有可能從面向走廊的那扇門脫逃。如此一來,這犯罪手法的不可能性肯定會變得更薄弱。”
蘭子背對著門站著,輕輕點頭,“是的,如同修培亞先生所言,我也覺得那是偶發意外。不過對佩達而言,也許不用考慮得這麼周密。”
“怎麼說?”
“只要讓雷瑟以為殺人兇手就是穿著鎧甲的約翰`傑因哈姆,再忽然消失就行了。”
“就是這個!”魯登多夫主任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