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目的便耐人尋味了。”
月光下,李淳風眼眸在黑夜中閃閃發亮,倒像是孩童發現了新奇的遊戲,一副躍躍欲試神色。尉遲方看在眼裡,只好肚裡嘆了口氣,轉移話題道:“還有其他線索嗎?”
“尉遲練過腕力嗎?”
“當然。”
“好。”李淳風從懷中摸出那枚鉛丸,交到尉遲方手中,“用最大力氣,擲向那株柳樹。”
柳樹距兩人不到一丈,雖不明白同伴的意思,還是依言出手。勁風掠過,撲的一聲,鉛丸釘入了樹身。
“好大力道!”讚了一句,李淳風走過去細看。鉛丸入木半寸左右,牢牢嵌在樹中。他取出袖中一把小刀,將它剜了出來。
“以你的力量,也只能入樹半寸。比起柳木,腦骨要硬上許多,而兇手卻能入骨一寸,功夫高得未免匪夷所思。”
“入骨一寸?”尉遲方不禁咂舌,“莫非用了連弩之類的機括?”
“果然是行家。”
“但軍中所見的機括只怕也無此威力。”
“江湖中的邪門秘術和兩軍戰陣自然不同。如果是機括,兇手便不僅限於武藝高強的人,即使老弱婦孺也可以輕易用它取人性命。這樣一來,兇手的範圍便擴大了。此外,就是那張琴”
聽到這句話,尉遲方精神一振:“你是說,郡主手中那張?”
“到目前為止,死去的六人我已請易長史查勘過背景,大多並無可疑之處。而劉鈞這張琴,很可能是個突破口。凡事皆逃不過因果,除非偶然失手,殺人一定有其原因,或謀財,或報仇,或滅口,這其中必有我們所不知道的聯絡。”
“難道兇手殺劉鈞,是為了那張古琴?”
“倘若屬實,”冷靜地看著前方,李淳風緩緩道,“嫌疑最大的便是它現在的主人。”
“什麼?!”尉遲方突然明白了對方話中之意,一下子跳了起來,“你,你竟然懷疑郡主?!”
將手指放在唇上噓了一聲,做了個少安毋躁的手勢:“只是就事論事。”
“那也不該!郡主折節下交,何等雍容可親,你卻說她謀財害命!”
“正是這一點才可疑,豈不聞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你!”理屈詞窮之下,尉遲方只得恨恨瞪著對方,青衫男子卻是一臉坦然無辜。
“哎呀哎呀,假設而已,莫傷和氣。”
“無憑無據,算什麼假設!”
“當然不是一點憑據也沒有。”李淳風不理會同伴的恚怒,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可還記得船上見到的那隻琴匣?”
“不過是個普通”話說到這裡,突然頓住了,依稀想起木匣上刻著一朵浮雕蓮花,與自己接到的那隻裝有人眼的盒子極為相似。
“看來你也記起了。”
“說不定是巧合”
“自然有此可能。但反過來說,巧合之中,或許正有玄機隱伏。”
這回尉遲方是真正無話可說了。默然走了一段,酒肆主人看了兀自氣鼓鼓的校尉一眼,笑意隱現:“尉遲。”
“什麼?”
“你也是個古怪人啊。”
“過獎,”校尉餘怒未消,沒好氣地說道,“與李兄比起來,在下自覺正常得很。”
“呵呵。我是第一次看見不擔心自家生死,卻為別人惹閒氣的。”
尉遲方這才想起早間之事:“嗨,那有什麼好擔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我可沒你那許多猜疑念頭,只有一身武藝,好歹要派些用場。”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刺客手段詭詐多端,跟戰場上一刀一槍的對抗畢竟不同。”
“怕什麼,我又不曾做過虧心事”校尉突然想起對方先前的話,“對了,你剛剛說殺人必有原因,可我當真想不出誰要置我於死地。”
“是啊,這就是先前所說的難解之處。”說到這裡,酒肆主人手指輕彈前額,呆呆出神。
見他如此,尉遲方心中倒有點過意不去,安慰道:“李兄放心,莫非你信不過我的本事?結交朋友,講的便是信任二字。恕我冒昧,你有時實在是猜疑過多了。”
“哈哈,好好,我不疑郡主便是。”
“咳,”尉遲方臉上一紅,分辯道,“我可沒說她對了,改日我引見另一位朋友給你,就是華原縣令方恪。那可真是位好男子,品格見識都是一等一的。你見了他,一定投緣。”
“嗯。”李淳風應了一聲,又回到心不在焉的狀態之中,良久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