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我總是在想,分明是五年的感情,說分手為什麼這麼不留餘地,你說丁煜,暖風她愛過誰?”
丁煜緩緩的回頭,看著吳奇微黯的眼。
“如果我不是醫生,我會先把你打個半死不活,但那天聽到你問李品暖風來過沒有,我想其實我們一樣可憐。”依然有些沒頭沒腦。
丁煜終於忍不住,皺著眉道:“你想說什麼?”
“我和暖風分手了,就這樣。”吳奇在路邊的長椅上坐下來。
“關我什麼事。”丁煜想也沒想的回了一句,人準備離開,然後走了幾步又停住,半晌回頭看看吳奇,吳奇也看著他。
“為什麼?”他問。
“起初我想,是因為我聽到那件事後的一時猶豫,現在想來,其實,不是這樣的。”
“那件事?”
吳奇冷冷一笑:“你對她做過什麼,你比我清楚。”
看著他的表情,丁煜很容易想到他說的那件事是什麼,臉一下變得鐵青,咬牙道:“是你因為這件事要和她分手?”
吳奇笑:“這不是你所希望的?”
丁煜卻怒了,一跌一拐的走上去,拎住吳奇的衣領。
吳奇並不掙扎,看著他道:“我覺得我被設計了,先丟擲這麼一個炸彈把我炸懵,然後順順利利的脫身,秦暖風,原來是這麼無情,”說完眼中黯下來,垂著眼道,“可是我又為什麼要被炸懵,上她的當呢?”
“什麼鬼話?”丁煜一把推開他,自己卻沒站穩,向後退了幾步。
鬼話?是的,吳奇也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向對手示弱絕不是他的作風,然而這幾天的鬱悶讓他想找個人發瀉一下,不過不是吳徵,這樣的狼狽他不想和吳徵說,以往他與暖風間的小風波都可以告訴他,因為那時他仍是篤定的,在吳徵面前說他和暖風的事是有優越感的,現在卻不行,同樣是情敵,他寧願莫名其妙的和在他看來也毫無希望的丁煜說。
丁煜又怎會明白這些。
兩人各自無話,直到遠遠的有護士跑來叫丁煜打針,丁煜才看也不看他一眼的離開,走了幾步又停住,沒有看吳奇道:“你說錯了,我和你不一樣,至少我還沒你這麼狼狽。”
吳徵看到那個男人又來了,在父親的書房裡談了許久,到現在都沒有出來。
看了一半的學術書忽然沒有興趣看下去,他低著頭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刮過頁角。
還是很小的時候,和吳奇捉迷藏,自己躲進了父親的書架後,等了許久,以為吳奇找不到他了,卻聽到書房門被開啟的聲音,然後進來了兩個人,一個是父親,一個他當時並不認識。
兩人並沒有發現他的存在,所以說了一些話,他當時並不能理解那些話意味著什麼,直到長大,某一天再次看到那個男人時,那次幾乎被他遺忘的罪惡交易猛然間又記起。
現在這個男人經常以那件事要挾父親,他一直都知道,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不過因為那是他的父親。
然而卻像心裡的一個結,讓他輾轉難眠。
自己活不長,如果父親再出事,又有誰來陪伴母親?
胸口的地方有不適的感覺湧上來,他撫住胸口,調節著呼吸,有時候他真痛恨自己有這種病,像個廢人,什麼也做不了。
書房的門終於開啟了,父親的臉色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難看,聽剛才書房裡微微傳來的聲音,兩人應該起了爭執。
他看著那人離開,然後看到父親倚在門上,忽然用力的喘著氣,人一驚,站起來。
父親中風了,不能說話,全身動彈不得,前兩天和他下棋時還生龍活虎的悔棋,現在卻全身抖抖索索的躺在床上,絕望的望著他和母親。
太過突然,讓他措手不及,母親怕他心臟承受不住,拼命的說父親是小病,但他不是孩子,他有眼睛,他知道父親現在的情況,以他的年紀,已經很難恢復,就算能恢復,也只是偶爾的下床走幾步,說幾句含糊不清的話。
他不可以犯病,不然母親一定崩潰,所以他拼命的穩住自己的情緒,儘量的冷靜。
醫院用了最好的專家,請了兩個護工,母親整夜的陪在父親身邊,卻消不去父親眼中的絕望,自己被強迫趕回家,因為母親怕他的身體受不了,還專們打電話給家裡的阿姨,要她好好照顧他。
又一次,他像個廢人一樣。
窗外下著雨,打在玻璃上,他頭靠著玻璃,聽著雨聲,看著桌上隨意折的紙鶴,表情憂鬱。
阿姨又來問他晚飯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