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道:“方才在下面我已經問過了這裡的店小二了,他說這個小鎮太小,沒有幾個大夫,唯一醫術不錯的大夫帶著他的徒弟們去小鎮外採集藥材去了,估計幾日以後才能回來;而且這裡距離雄州城非常的近,那裡有經驗豐富的醫生,不妨明日一早啟程,估計晌午之前還能趕到雄州,蘅兒一定也累壞了,就讓她好好休息吧。”
佩鐸點點頭,二人回到房間,瓊珠望著他們二人走遠了,輕輕長嘆,回到她與小姐的房間中,輕掩房門。她就坐在桌前,望著燭光點點,跳躍著,閃爍著微弱昏黃的光。她其實已經猜到,小姐她這樣子很可能是已經有喜了。輕嘆一聲,她痛苦地趴在了桌子上,小姐她為何要承受這麼多?本來凌霜的不理解與冷淡,已經讓她夠痛苦了,現在遠離了凝霜城,她獨自一人以後難道還要帶著一個孩子,含辛茹苦地獨自養大這個孩子,並且承受著相思之苦與委屈之痛?
只有相思無盡處
雄州城中的客棧內。
一箇中年大夫為蘅兒把了脈之後,問道:“夫人,請問您這段時間月事可否準時?”蘅兒礙著瀟湘與佩鐸在身旁,有些拘束,只是輕輕“嗯”了一聲表示確定。大夫微微一笑道:“恭喜了,不知二位誰是這位夫人的相公?”佩鐸,瀟湘二人臉色微變,猜到了大夫想要說什麼。佩鐸最先反應過來,走上前去道:“我就是,難道”中年大夫笑著說:“是啊,這位夫人現在已經身懷六甲,差不多兩個月左右的時間吧。”佩鐸聞之,驚訝之餘,一絲酸澀湧上心頭。顧凌霜的孩子,蘅兒懷了顧凌霜的孩子這句話,這件事情彷彿是佩鐸心中的一根荊棘,此時的他已經麻木了。半晌,他呆滯地謝過了大夫,給了他診錢,大夫又留了方子,瀟湘見狀,忙道謝後送了大夫出門。大夫出去時還用一絲疑惑的目光看著佩鐸,也可能是因為十分喜悅的緣故,他才顯得如此吃驚?不,那不只是吃驚,不知為何當他得知自己的妻子懷胎之後,竟是一種分外悵惘的表情。
躺在榻上的蘅兒聞之,側過身去,沒有人能看到她是悲還是喜。她只是淡淡地道:“瀟湘師兄,佩鐸師兄,你們二人可否先出去?我想和瓊珠說幾句話。”
瀟湘理解地點點頭,道:“有什麼事情去我們房間喚我們。”而後拉了拉依然不知為何事沉思的佩鐸的衣角,佩鐸才反應過來,又望了望背對著他的蘅兒,走出了房門。
瓊珠望見二人走遠,關上了房門,跪在了蘅兒床前,哽咽著道:“小姐今後你打算怎麼辦?”
她微微一笑,對瓊珠說:“先坐在床邊吧,地上涼,跪的時間久了腿會痛的。”瓊珠拭去眼角的淚痕,站了起來,坐在了蘅兒的床邊。
“我終於可以回到北辰宮了,那裡現在一定是桃花滿園,美不勝收吧,”蘅兒淺笑著,些微喜悅的面龐上又多了幾分期冀。她的笑容猶如在風雪綻放著,顏色之淺好似要融進雪中的梅花,那麼淡,那麼幽柔。但是,這笑容卻又這麼慘白無力,因為接下來,她那淺淺的笑容消散,閉上了雙眸,她淚如泉湧。“我曾以為,那樣與他相處,太累太累,放手了選擇分離,便可以慢慢忘卻這份痛苦,就當作從未遇見過他,我還是那個北辰宮中的無憂無慮的女孩,整日賞花,練字,寫詩;和師兄們切磋武藝;與姐姐談天說笑,聽姐姐吹笛;再就是不經爹的允許悄悄溜出北辰宮到京城中玩耍,聽說書,聽曲,還能吃好多好吃的東西真沒有想到,那個人總是留在了我的心中,有關凌霜的一切都是那麼揮之不去,他的冷冽的外表,他的言語,他的笑容,我們一起共同走過的地方,都有著他的氣息。他整個人都印刻在了我的生命之中,無法與他分離,就算是相去萬餘里,也只有用思念把我們二人聯絡起來我要一直思念著他,直到江水為竭,直到山無稜,天地合,可能也難拚這份相思情長。這個孩子,更是把我們二人緊密地聯絡著,因為這孩子是我們的,是我和凌霜的。”她撫摸著小腹,幸福地垂淚道,“凌霜他已經不要蘅兒了,但這個孩子,是他給我的,你說,這是不是凌霜送給我的最好的禮物?從此以後,凌霜再也無法離開蘅兒的心間了,那段與凌霜之間的美好回憶也無法忘卻”
瓊珠心酸地望著面色憔悴的蘅兒。小姐啊,難道這就是您要的幸福麼?雖說如此,但是,為何此時您已經是淚水盈眶,愁雲滿面呢?一定是因為還是捨不得和他分開的緣故吧,為何,既然知道彼此相愛,卻為何要選擇分別?為什麼您與姑爺會走到分開相去萬餘里的地步?
“不”瓊珠輕輕地,卻又堅定地說道:“不能這樣,現在我們離凝霜城還不遠呢,完全可以再回去告訴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