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聽可有呼吸聲!”當下聽了確無氣息,才撞門而入,裡面哪裡還有那於易簡的蹤影!那行伍出身的侍衛看了半晌,揭起牆上一幅中堂,卻見後面破了個大洞,和隔壁相通,那隔壁僧舍窗戶洞開,那侍衛不禁大叫一聲:“休矣!”
不待說那和尚便是胡仁,只不過他走到遠處,用準備好的十字木架把僧衣和帽子架在那裡,裡面穿著一身迷彩混入林中走遠了,在樹上拉動綁在木架上的繩子把罩了僧衣僧帽的木架拉起拉近,再撤了木架用手扯著僧衣在樹上走掉罷了。
至於臉上瞧不出年齡,不過是用顆粒細膩的深淺不一土粉磨得極細,和著蛋清在臉部做了一層濾鏡效果,再用淡墨滌洗後風乾,這也是胡仁不敢大幅度動彈的緣故。那兩間相鄰僧舍卻是劉逸成租住了半月,今早方行離去,半月來和胡仁夜裡慢慢無聲無息掏空的,便是有人入住,不揭起那中堂條幅,自也發現不了,當然,如是兩間僧舍皆有人入住,那便必然被發現,但凡計劃,總不能萬無一失。
大牛和陳宣早在於易簡進屋前潛伏於那屋裡,於易簡關上門剛坐下,大牛已一掌砍在他頸動脈上,當時晃了幾下,陳宣又補一掌,便立時倒地了,兩人脅力,塞了麻核綁上嘴,再按胡仁所教的把鐵絲髮絲混了牛筋的繩子往於易簡的關節處勒緊,又把於易簡雙腿硬拗到肩頭交叉,活生生捆成“人球”,痛得這布政使大人痛醒之後又痛昏過去。
朱慎那從不離身的袋子帶的就是這捆繩索,那陳宣和大牛自然不可能帶著這麼一大包東西光明正大離去,還好那布政使大人雖颳了不少民脂,卻不算太重,也算半大小夥的朱慎這半個月不停的鍛鍊,前幾天又停下來儲備體能,陳宣和大牛幫他扛到寺後無人處,朱慎還算能把這麻袋拖到寺前。乞丐們被哄下山,朱慎就是人家不打他,也找個籍口去跳崖,不然他怎麼扛著這一百多斤走上兩裡下山路?陳宣和大牛早在林間等他,一見身後無人,三小扛著袋子來到崖邊,老樹上繩子索了個活結,大牛下到一處平臺之後,把麻袋放下,然後陳宣和朱慎再依次下去以後,把繩子一抖,那活結便被抖開,繩子收了好一會,那群乞丐才趕了過來。
那些侍衛直到太陽下山,從才一個剛才打過朱慎、現時嚇得雙腿發抖一個勁兒唸叨“不要找我報仇”的乞丐身上,打聽到有一小乞丐拖了個大麻袋跳崖去了,到了崖邊見那老樹上被繩子勒出痕跡,三小和接應他們的劉逸成早已駕著馬車上路一個多時辰了。
等他們垂頭喪氣回到雲臺寺,山下侍衛卻來報知有人遞了一封書信給侍衛頭子,拆開一看,卻是於易簡的手書,上面大約意思便是:仙師攜餘共遊,切免驚擾沿途一眾官紳百姓壞我修行,否則嚴懲不赦。七日後餘應可到日照,爾等自來接應便是。
各侍衛明知此事有所蹺蹊,但劉逸成多年師爺不是白當的,動作之前早已研究了於易簡手書習慣,打下稿子和平日布政使手諭無二,於易簡不過照抄一番,也難以留下什麼線索,於是眾侍衛只好不敢知會官府,拍馬直向日照趕去。
第一卷 十年 第二十九章 竹竿
第二十九章 竹竿
胡仁給了幾個銅板路邊小廝,遠遠見他把信交到侍衛身裡,便拍馬去和劉逸成會合。一行人卻不遠去,繞了一大圈就在歷城縣郊半月前租下的一處偏遠宅子停下。把於易簡弄到地窖裡,胡仁用英語以四位一組數字密碼命陳宣帶朱慎去院子裡牽了狗聽風聲,使大牛解繩子卻仍是國語官話。
陳宣心知師父是怕自己言語間不慎暴露了身份,而留下大牛則是如果不得已便要借刀把他殺了,可見師父這人若逼到絕處,斷沒半分婦人之仁,不禁打了個冷顫。
當下在院子裡朱慎十分仰慕地想拍他馬屁,陳宣記著胡仁說過站哨不能交談,便也正著臉色喝止了。
陳宣卻是想差了,胡仁別說還沒起了除去大牛的心思,便是有也不可能在隊伍沒拉來之前先削減實力,大牛實在比胡仁還沒有語言天分,英文從一到十都記不下來,胡仁實在也沒法這樣給他命令。
大牛斟了茶水在桌上寫字問胡仁:“他一會自己把矇眼的布拉下來怎麼辦?”
胡仁搖了搖頭,用一種幾乎和平時全然不同的口音笑道:“不怕,大人是個聰明人,在絕崖下讓他抄那信時,我們就在他身後,他壓根就沒興趣回望我們。”
“是,每一行有每一行的規矩。”鬆了綁的於易簡此時決沒一分半點“肉參”的模樣,他泰然坐在椅子,用手扯直衣衫,也不去拉下矇眼的黑布,笑道:“壯士給我杯茶可好?你們的模樣,我絕沒有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