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銅板,卻也一路平安,車伕便問要去哪裡?胡仁尚未作答,車伕便介紹那珠江邊,是煙花聚集之地,胡仁嘴裡應著,心中卻大笑,只因本來他也想問何處才是青樓聚集,只因他和陳宣便約定了在這等地方留下暗記,方才不會令人注意。
胡仁到了地頭,卻使車伕調掉馬頭去尋茶樓吃喝。
原來這青樓,卻是和秦淮河的花舫一般。此處尋歡便有講究,叫做攬艇,便是上跳板須撩上袍襟,再“攬悠”著,也就是隨那搭上的跳板晃悠著上那小艇,再由小艇撐去花船,可憐胡仁現時哪裡上得了搭著的跳板?怕是一頭倒栽進水面,等人救上發現戴個假辮子就麻煩了。
到了茶樓,胡仁將隨身行李上的繩子做了個繩釦,表示自己二排的身份,這是贈金劉逸成之後,臨別開香堂提拔的。又取了四個茶碗置於盤中,另取一個茶碗和茶壺一併置於盤外,擺了一個“患難相扶陣”,他剛把兩籠蝦蛟吞下肚去,便有人過來坐下,把盤外茶碗端起置於盤中央,然後飲之。那人做了個柺子禮,卻是此處的麼排。
胡仁大喜,伸出手在袖中一握,便是洪門兄弟無疑,對過暗號,胡仁低聲道:“稚虎可在廣州?”
此等小事,自然難不倒門中弟兄,胡仁取筆墨用英語寫了以阿拉伯數字編成的密碼,內容卻只兩字:“接師”。便託那門中兄弟送去,不一會,便有兩個小廝隨那洪門兄弟入了茶樓,遞來一張紙片,卻是陳宣用細木炭寫的阿拉伯數字密碼,卻是“安全”之意。
當下兩個青衣小廝便攙了胡仁去了,胡仁向那洪門弟兄言明受仇家重傷,不能立時去拜碼頭,只等痊癒,再行相會。直至胡仁走後,那麼排才想起胡仁一直火燎火焦,自己也受他感染,一直未請教姓名,他哪裡知道這卻是一種心理催眠,但胡仁也不是有意為之,只不過習慣罷了,當下那麼排向分舵報上,那管事五哥稍一推敲,便笑道:“無礙,定是大俠胡仁無疑。”
胡仁去到陳宣落腳處,卻只有陳宣一人守候,譴散左右,胡仁長嘆一聲,讓陳宣把他褲子剪開,卻見把綢緞面子羔羊裡子的外褲破開,裡面還有四五條單褲,卻是奇臭無比,兩大腿內側,全已血肉蒙糊,血痂和那四五條單褲結在一起。單是把這傷口處理完了,胡仁已咬著白布昏了過去。
待他醒來,陳宣便在床前侍候著,交談之下,胡仁卻大吃一驚,想不到只比他提前來了一個月的陳宣,居然混成洋行之一。只因此時,許多廣州商人已對外商負了很重的債,月息5分,數值近四百萬①,他們無法償債。陳宣年紀雖不太,但這大半年一直聽胡仁吹噓期貨股票,加之本身對生意經營也早有心得,未入胡仁門下,家中天津行鋪基本也是他在打理,現時大部份錢財又在他三人處,當即頂下幾間行鋪合併,修了夷館,打點官府上下,花了不過二十萬兩,便已成表面上稍有規模的洋行。又向官府進言,由洋行獨立負責對外貿易的管理,保證對政府法令的服從,並作為政府與外商聯絡的唯一中間人。
銀子效力,雖“特許”未曾批下,但隱隱約約也有點半官半商的意思了。
“這麼說,這錢你能生出錢來了?”胡仁激動的坐了起,卻扯動大腿內側的傷口,不禁皺了皺眉,但這一點也沒有沖淡他臉上的喜悅。
“師父,這恐怕不能立時生出錢來,要探明進貨渠道、西洋船隊往返時間、存貨量、此類商品同時湧入數量、熱銷程度、定價,各地分銷渠道、款到提貨還是送貨上門年底收帳?還有;滿尊若法令有改,再開通商口岸或課稅有變”
陳宣扳著手指;混雜了許多自胡仁處聽來的摩登詞兒;一樣樣的數著,胡仁此時心頭大樂,他雖不擅長做生意,卻也曾在寫字樓混到中層管理者,聽陳宣那一樣樣說起來,雖不甚明瞭,也知陳宣的確精於此事。
現時相當有了配額,有了足夠的流動資金,又有一個起碼明白這生意怎麼做的CEO,哪怕賺不到太大的利潤,也不至於虧損。便點頭道:“行行,這個以後慢慢再說,總之我們再要用錢,不必去綁人就得了。蘇京他們呢?不會給你支去做生意了吧?叫他們過來咱一起喝上兩杯吧。”
陳宣微微一笑,從懷中取了哨子吹出緊急集合的哨音,胡仁側耳一聽臉色大變,門外傳來還算整齊的腳步聲,隱隱約約有四十人出頭!胡仁抬頭嚴肅地望著陳宣,這時門外已傳來蘇京、陳甦鴻那熟悉的聲音:“第一排,整隊報數!第二排,整隊!”
胡仁顫抖著手指著門外道:“官府不管?”
公告…
以上字數絕對過2K;下面真的有事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