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以後,他有差不多一半的時間和胡仁呆在一起。本來他是以發展商業為理由拒絕過的,但胡仁不停的向他灌輸:槍桿子裡出政權,如果出個什麼事,將不知兵的,生意再大也不過是沙灘上的大廈。
於是陳宣只好一有時間就來佛羅里達找胡仁,並且履行他的後勤部長的職責。其實陳宣喝酒後,向人宣稱:害怕和胡仁在一塊,不論在巴黎還是佛羅里達,是因為他怕胡仁總要讓他出早操保持體型。
這不過是一種場面話,他希望聽到的人能把這話傳給胡仁。當然,每當回巴黎或去費城開會,他會舒服的享受許多胡仁在身邊不敢弄的玩意。但陳宣決不是因為這樣才害怕和胡仁在一起。在他的心裡非常矛盾,他很怕明太祖殺義子、李自成殺李巖的事指不準哪天會發生。只要沒掌軍權,就可以活得久一點,無論哪個朝代,這是不爭的事實,但和胡仁在一起,不能例外的一定會和軍權發生關係;而他始終到現在仍琢磨不透胡仁,又一直不敢培植自己的心腹力量,他怕一旦胡仁發現這一點,會馬上向他動手。但又怕萬一哪天胡仁準備向他動手,他毫無反抗之力。
所以他始終處於一種上不上,下不下的心態,在最近來說,一有空他寧可去和軍校的學員一起跑圈,也避免讓自己去想這些事,因為這讓他很痛苦,在權柄面前,連父子之情都不能得到保障,何況師徒?
幸好馬上就有事給他忙,沒等他叫勤務員換掉那盆不停擰洗毛巾而混濁的水,就有事情來了。兩個死人,一個半死不活的人,一張畫,還有一封邊角起毛的信。小心的揭開因為潮溼而粘在一起的信。陳宣問站在面前的帕根:“怎麼回事?”
“我陪一個牛仔去南方探望他的家人,在路上我們花光了錢。”帕根有點不好意思,因為他沒有響應緊急召集令:“所以去銀行取錢,因為退役以後,十四州給我的錢,我一直還沒去取。當然,長官,我只取了緊急召集令以前的錢”
“後面匯給你的錢也是屬於你的,這和緊急召集令沒關係,你說重點,這是很嚴重的事,雞毛蒜皮的事以後再說。”陳宣的呼吸急促起來,可以令這位成功的銀行家、十四州的後勤部長動容的事,不會太多。
“據說三個人,大約從兩個月前在弗吉尼亞出現,他們語言不通,靠幫人做苦力賺錢來旅行,起碼有三個鎮子的人見過他們,似乎他們的旅行目的地是佛羅里達,他們只要到了一地就拿出這張畫,然後叫州長的名字,上帝啊,這是畫的州長嗎?長官你別急,我馬上就說到了。”帕根自己也急,也許是因為開酒吧久了,已經沒法子和以前一樣簡明扼要的彙報:“後來他們就病了,死了一個人,於是大家怕是黑死病,沒人敢再請他們幹活,你知道,現在活本來就不多,並且他們被趕到野外,於是很快又有一個人快要病死,我去取錢時,見到現在還活著的這個人想進鎮子裡買東西,但被人哄出去,我是因為他腳上的鞋子,和我們每一次發的布軍鞋一樣,以為他也是警衛隊的戰友,才和他搭腔的。
我能聽懂一點漢語,但他說話的口音和你還有州長都不同,我只聽懂他叫州長的名字,還有你的名字,所以就把他和那個快要病死的夥伴帶來了。但在路上,那個人死了,而這個人開始發高燒,直到現在還沒清醒過來,因為僱了馬車,我實在沒錢請醫生給他們看病了”
帕根很快就被帶下去。陳宣帶著信焦急地找到胡仁。信是用第二套密碼寫的,第一段已經因為潮溼而化開了,從第二段開始,大意是:二師兄大牛在牢裡呆了那麼久,要賣早把我賣了,官府把他娘都殺了,他也沒賣了我,為什麼現在會有人懂得第一套密碼?我相信沒有人叛變,因為所有學過第一套密碼而又沒有出國的師兄弟,我都調查過,包括託人進牢裡問二師兄大牛,沒有一個人叛變。這次我建立的外圍組織有八成因此崩潰,起碼超過三百名兄弟被清狗俘虜。
中間有一條摺痕,那裡的密碼也看不清了。接下來是:
大師兄的父親不肯跟我們走,我們接了他的孃親和小妹離開。清狗以前總是要捉大俠胡仁和稚虎陳宣,但這次卻是指名道姓要捉我。你們什麼時候回來?我的連鎖妓院幾乎全完了,經費也很有問題。現在準備派人冒險去挖掘大師兄以前說的,你和師父埋在寬城子那邊,平了林三獲得的金銀,希望大師兄不會和俺一樣有吹牛的習慣。簽名是202,也就是朱慎。
“師父!”陳宣很著急地說:“這個完了,我爹他們不知怎麼樣了,還有朱慎帶著我那小腳的娘還有小妹,能逃到哪啊!娘!”陳宣朝東跪了下去,叩了三個響頭:“孩兒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