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門內幕,無供可招,弄不好會被官府定個絞立決,當下也只好咬緊牙關,任由那汗水小溪般一道道淌下,只因實在左右都行不得,一時無計可施。
這時那戴著紅色冠玉瓜皮帽領頭模樣的漢子,示意其他三個人向山頂摸去,躡手躡腳全然異於那穿著官靴的來者故意重重落地的腳步聲。
大牛不知道有人就在他左邊山腰摸了上來,他披著胡仁用魚網加工改造的嘎伊理式偽裝服趴在樹杈上,端著纏繞著布條和樹枝的槍對著那穿著官靴的聲音將出現的方向,他臉上的肌肉不停的跳動,必須不停的深吸呼,才可以抑制想開啟槍膛看看是否裝了彈頭和火藥的衝動。儘管這本來在他還沒給自己塗上迷彩、披上嘎伊理式偽裝服時就親手完成的工作。但是否自己滿面的汗水,會不會打溼了引火藥呢?大牛不停地的喘氣,這又使他覺得暴露了位置,也許後撤一些會更安全。
突然前方人影一閃,大牛還沒來得及開槍,卻又已失去蹤影,但陷阱發動的“吱吱”聲卻傳了出來,那官靴再一次重重的跳在草叢上,讓大牛更加的心悸,大牛緩緩脫開嘎伊理式偽裝服扣在衣服上的扣子,右腳勾住一條老山藤,心緒終於安穩一些了,來吧狗日的,再出現一次老子就一定收拾你!他身處的狙擊位置是胡仁他們一早就設計好了,所以在可能出現敵人的地方,都對樹林做了修整,以令視野更好些。
導火索已滋滋的燃了三分二。
陳宣眼見背對著他最滯後的一個人,被草索無聲無息吊起,那打了綁腿穿著黑色勁裝的雙腿在空亂蹬時,他終於漸漸地穩定下來。
就在這時,“叭—兮!”,山頂響起線膛槍發射條狀子彈獨有的破空聲音。
“上!”那戴著紅色冠玉瓜皮帽的漢子對同伴一吼,雙腿一繃人已在半空之中,
“轟”!胡仁的三眼銃已居高臨下把身在半空他整個腦袋打成和那冠玉一色,
“轟”另一個身在空中的漢子在中槍以後,居然還在空中做了個“z”轉彎,但他落到地上之前,慘叫中身上已有無數個小口噴薄著黑紅色的鮮血。另外兩人在空中居然也能利用一種類似滑翔的方式折回向胡仁撲去,胡仁已咬著哨子扯著山藤,從棲身的樹杈向陳宣藏匿的樹上蕩落。
大牛擊發以後就聽到許多利刃破空之聲幾乎和槍聲同時響起,他抱著步槍勾了老藤在那煙霧仍未散去之際向山下的方向,頭下腳上的蕩去,那甩開的偽裝網“唰唰”被幾件利器帶飛釘在旁邊的樹上。大牛的手差一點摸到那枝樹杈時,突然腿上一輕卻是那紛飛的利器削斷了老藤,在那一閃而過的寒光裡,大牛發現,這是他親手安放在陷阱上的飛刀!然後他擦過層層樹葉;重重的砸斷兩根兒臂粗的樹杈,摔落在地上。
這時突然響起急促的不加任何修飾的哨子聲,那就炸燬營地,人員撤離的訊號了,大牛大吃一驚,但怎麼用力也爬不起來,那官靴卻又衝他這邊穩穩地踏出一步,大牛咬牙按胡仁教的把槍托夾在腿間,雙手持槍向山下滾去,在這一瞬間,他見到了那對官靴的主人,魁梧的身上穿著朝服,三綹長鬚的蒼白的臉上沒一絲血色,但大牛見到那人嘴角掛著的一道血絲和右胸迸開的血花,便開心向山下滾去。那人冷哼一聲,騰身便欲向足有三十步外的大牛撲去,這時導火索已燃到盡頭“轟”!
陳宣從樹洞裡閃身出來向空中開火,六個槍管噴出的鐵砂瞬間形成“彈網”,胡仁從樹上躍落一扯陳宣,兩人向山下滾去。
先前正午時光芒四射太陽已漸漸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稍為黯淡,雖仍是足夠給人溫暖的感覺,但如果有人認為,下午二點鐘時,在山林裡絕對陽光明媚的話,那麼只能說,他並不懂山。
凡山必有峭拔的一面,亦有較平緩的一面。有采光好的地方,也會整天裡只有正午才有些光明的地方。胡仁和陳宣現在便走在這背光的密林之中,只要穿過此處的密林,就是另一座山的山腰,那就可以選擇下山會合劉逸成、劉青青以及在山下看馬的洪門兄弟會合,或是翻過一座山去胡仁他們另一個宿營地,那是一個以永久工事標準修築的、胡仁認為大致接近半永久工事水準的宿營地。
但胡仁的臉色並不好看,因為他聽見了那一聲槍聲。大牛並沒有如他安排的早早撤離,是以胡仁才會突然開火,然後吹響了哨子命令大牛趕快撤出;否則在暗處慢慢下手,會滑翔又怎麼樣?能比鳥兒飛得好麼?鳥兒不也是盤中餐!只要不以已短敵他人之長就行了,胡仁絕對有信心把那四個人乾淨利落地做掉。
陳宣背靠著胡仁慢慢向後騰,他的雙手哆嗦得幾乎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