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字確認後,到五號樓待命。”
“是,長官。”警衛排排長立正敬禮,直到招娣縱馬而去的身影在他視野裡消失,才放下手來,這些警衛排計程車兵,大部分是招娣駐巴黎密斯雷路時,在那裡實習過的軍校生,他們很清楚,當招娣用這種口吻下達命令時,絕無迴旋的餘地。
在五號樓裡,招娣默然摘下軍帽,她不知是否該拆開信。
之前對於藍小鐵的不快,是因為她誤會藍小鐵作為安全部門主管,要監視她的來往信件,她不認為是校長主張這麼做的,以招娣領中士銜為首的CPLA組織,下士以上級別的五十七人都由胡仁簽署命令,報經安全部門備案,不列入情報部門監視範圍。而藍小鐵向來對神秘的CPLA組織的豁免頗有微詞。
校長建立CPLA組織時,就對招娣說過,這個組織寧缺毋濫,選入的人員,不單需要根正苗紅,而且加入這個組織必須明白,實際上也是有奉獻和犧牲,而絕對沒有額外的金錢、官職、特權,甚至沒有榮譽和名聲。必須有苦行僧式的覺悟,必須對國家對民族有無比的忠誠。
於是CPLA也是一塊不容觸及的根本,所以招娣之前以為藍小鐵想變相插手CPLA的事務,就對藍小鐵說,如果騙她,一定會殺了他。
但藍小鐵臨別的話,和信封上熟悉的字型,卻讓招娣在藍小鐵離開後,有一種突如其來的衝擊,她突然明白了藍小鐵為什麼要搶在她前面簽收這急件。
招娣把杯子裡的涼水倒在頭上,這讓她很快地冷靜下來。多年的好友這麼做,必是這信裡會帶給她傷痛。而這信封上的字跡招娣非常熟悉,和平時王國棟寄來的給她的信一樣,因為信必須由廣州洋行中轉才能送達,所以都是廣州洋行那個負責遠洋信件的文書的筆跡。
終於,她還是決定拆開信,儘管身居高位者的邏輯思維和女人敏銳的第六感,都讓她感覺這封信不會帶給她快樂。
信只有兩頁,但第一頁已足以讓招娣傷心欲絕:
昨日,大明陸軍第二師王師長國棟上校,率潮州鳳凰山縱隊第五分隊兩百餘人,赴饒平地帶,就佃農減息減租問題與地主談判。該地主護院眾多,有地母豬炮十餘門,火銃、鳥嘴銃近二十把。又系白蓮教成員,於村外糾集白蓮教徒三千餘人,包圍各離村道路,派出神打與王師長比試武功,揚言如王師長勝出,減租之事便按我方主張處理,否則要求第五分隊留下武器自行離去。
王師長因共有抗清大義,遂允比武之請。誰料白蓮教竟派出神打八十餘人車輪戰,王師長一一挫之,並曉以大義,終於在鄉親百姓面前,讓地主應承減租事宜。
當第五分隊剛離開該村,準備回潮州府城時,從福建漳州方向殺入清軍五百餘人,以十步九連環火槍陣向我攻擊,第五分隊在王師長帶領下奮力戮敵,但清軍人數眾多,後又增三百騎射手加入對我圍攻。幸好漱玉山新編騎兵一營在附近演練營攻擊戰術,聞訊急馳解圍。清軍見無機可趁,便撤回福建境內。
但此役結束後,第五分隊仍能站立者不足三十人,王師長身中鉛彈七處,箭瘡十五處,現仍昏迷中
信紙從招娣修長的手上落下,打了幾個轉,跌落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警衛員來通知招娣該去開下午的會了,剛一敲門,突然聽室內“咔嚓”一聲,然後招娣拿著帽子開門出來,平靜地對警衛員說:“裡面需要收拾一下。”就跨上門前的戰馬,揚鞭向現在掛著“大明保安公司”名稱的司令部而去了。
“我認為,校長的方案有問題。”藍小鐵參加了下午的大明軍事常委會,他有點意外的地望著平靜的招娣,但他還是決定按計劃來,藍小鐵嚴肅地說:“甚至有時候,我不知道校長是否有方案,還是想到什麼是什麼。比如這次國內送來給安全部門的情報中,第二師師長王國棟的事情,就嚴重地暴露了這個問題!
“這很嚴重,我們只是革命,但沒有方針。
“如果要團結貧苦農民,就應該極力開展訴苦大會、揭露地主劣跡,用強力手段鬥倒地主惡霸!而不是懷柔地和他們比什麼武!
“如果要利用地主階層的力量,就不要去理會貧民咋呼,只要地主出錢出人幫我們抗清,就行了。
“並且天地會、洪門、小刀會這些,還屬於可以團結的力量。但反動的封建迷信團體,比如白蓮教這一類,利用完了就得剷除,留情面給他們,讓他們在群眾中發展會員,絕對不是好事!”
卓墨笑著喝著茶,沒有開口。李之玠聽完了藍小鐵的話,抬頭問:“那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