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老豬的僥倖心理比較強,估計要是去搞賭博的話準會輸得連內褲都得賠進去。
所以後來,當猴哥去化齋好長時間都沒回來的時候,俺就勸師父說不如咱們一邊走一邊等,到時候猴哥自然能追上來。師父尋思覺得挺有道理,於是咱們就走到圈外去了。
師父經常抱怨說怎麼取經路好像在延長似的。因為先前唐王預定師父會在三年之內取回真經,師父也覺得在三年之內取回真經是能夠實現的。但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沒準兒三十年都有可能:至今十年時間都已經過去了,還沒見著西天的影子;用一個時髦的詞兒來形容就是“遙遙無期”。
其實俺也有過反思,為什麼咱們取經的過程會遇到這麼多艱難的事兒?思來想去俺才發現都怪咱們不守紀律,包括師父在內;需要說明一下的是,這個說法對沙師弟來說有點冤枉。比如上次遇到白骨精的時候,如果按跟師父能夠聽從猴哥的叮囑,堅決不走出圈子,那是不是又會節約很多時間用來走路呢?
類似的情況相當相當多,多得有點兒盤點不過來。師父根本沒什麼主見,經常都是被俺老豬的耳邊風吹得東倒西歪的,完全沒有一點兒師父應該有的威嚴。倒是沙師弟有些堅持真理的決心,經常勸咱們要聽猴哥的話,不要隨便亂走,免得被妖怪捉了去又是麻煩。可惜猴哥一走,沙師弟跟俺、師父一對二的局勢就決定了沙師弟必須跟在咱們的**後面走其實大多數都是俺老豬的意思,師傅只是象徵性地點點頭。
到最後取經結束,俺總結了一下咱們取經的整個過程,差不多可以用三個比較時髦的字來概括:瞎折騰。
第三十八節 有驚無險
話說回來。咱們走出猴哥給咱們劃定的那個圈子,徑直朝那戶人家走過去。猴哥去了老半天都還沒有回來,俺老豬的肚子餓得咕咕直叫,早就想吃東西了。
到了那戶人家門前,才看到其實並沒有什麼煙氣,屋裡也顯得很狼藉,整個一副破敗不堪的景象,只有兩件羊毛衫搭在床沿上。上面還佈滿了蜘蛛網。看樣子這裡好些年都不曾住人了。
天氣比較涼,俺打算把床頭的那兩件羊毛衫穿在身上。師父膽小,說什麼都不讓咱們穿,說是怕被官府的人打成盜竊的罪名。師父恁小心,這荒山野嶺的,就算是有人報了警也不一定有人來抓,光是來回的油費就要比這兩件羊毛衫貴多了。所以俺就安慰師父說沒事兒,等下猴哥回來了咱們就把衣服還回去,現在只是暫時穿起來暖暖身子。
電影電視劇裡,越是陌生的地方越是暗藏殺機,越是陰森荒涼的地方越是事故的高發地區,這回也一樣。還沒有等俺跟沙師弟把羊毛衫穿停妥當,身上的衣服就越發緊迫起來,直至咱們動彈不得。沙師弟還好些,俺老豬就不行,膘肥體壯的,勒得俺倒抽冷氣。
疼得厲害,自然會大叫。再加上俺老豬的嗓門奇大,還沒叫幾聲,就有人出來了。其實出來的不是人,但看樣子也不少怪物,所以說成妖怪要更準確些。
完全可以想象當時的情景,咱們基本上是束手就擒。至於師父,一向都不會對任何人構成任何威脅,可以忽略不計。
師父慣用的自我介紹方法都是先念一句“阿彌陀佛”,然後深深地鞠個躬,然後說一句“貧僧是東土大唐來的和尚,要去西天取經”;這是師父最經典的臺詞。這次也一樣,也不看什麼情況,依然照本宣科。俺不知道師父是不是在拿“大唐”這個響亮的國家年號來做自己的護身符,反正他每次說的時候都表現得很理直氣壯。
但妖怪是不買賬的,什麼大唐不大唐的,有肉吃才是硬道理。特別是妖怪在聽說師父就是唐僧以後,更是兩眼放光,比三千瓦的燈泡更勝一籌。朝思暮想、千年等一回的人如今就在眼前,怎麼會不讓人激動呢?
當然,當時師傅也很激動害怕嘛。
俺之前就尋思,師父怎麼說也是個不大不小的名人,一定要準備多樣的自我介紹臺詞,不能總是那一套。比如見了國王用一套,見了平常老百姓用一套,見了神仙用一套,見了妖怪又是一套;這樣才見得人性化嘛。更何況這樣做的好處是多多的,比如見了妖怪你還說自己是唐僧,那不就相當於肉包子打狗麼?
不懂得隨機應變的人不叫誠實,那叫死板;懂得隨機應變的人不叫圓滑,那叫靈活。
沒過多久,俺聽到猴哥到妖怪門前叫陣來了;又沒過多久,妖怪得意洋洋地回來了,手裡多了猴哥的金箍棒。
這妖怪當真了得,猴哥的金箍棒都被他奪過來了,不知咱們還有沒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