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瑾尚且如此,那麼張昌更是等同於廢人。
尤其是為了張瑾的無知,獄卒每次折磨他的時候,便會臭罵他一頓,順便說說皇家人的金貴和寬容,張瑾扯扯嘴皮,若是真的寬容,那又怎會動用私刑?
“爹,你也說了,這是私刑,為什麼獄卒還能這般對我們?”張瑾對在獄中受罪這一點頗為怨言。
“規矩都是擺在明面上,那個死丫頭那麼高的身份,動私刑一點也不奇怪。”張昌說道。
“不是說,還有聖人過生日的時候大赦天下的時機嗎?”張瑾問道。
“腦子裡裝得都是什麼?”張昌皺著眉頭,“蠢死了,拐了聖人的侄女,你還指望大赦天下,恐怕那些個殺人越貨的都能赦免,混個流放,我們決計不要指望!”
“我不過是說說罷了。”張瑾說道,“也成了個廢人,不死又能如何?只是那獄卒的手段,真是讓我心生恐懼。怕得緊。”
張昌倒是冷哼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若不不怕死,怕那手段,很簡單,往那牆一撞就解脫了。”若是再村裡,張昌自然會把張瑾捧在手心,只是這般的境地,左右都是要死了,加上受了重刑,性子越發古怪。
這般說法,倒是讓張瑾不吭聲,螻蟻尚且偷生,他也沒那個膽子,去撞牆求死。
張昌也是明白此番定然是逃不掉的,過兒了一會兒反而同張瑾說些個村外的人情世故,自己當時拐人的經歷。獄卒看到兩人窩在一團,小聲說著什麼,剛開始的時候,還會拿著棍子把兩人分開,後來實在是嫌麻煩,左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不去管兩人了。
“爹,為什麼你們當時不把那小娘皮給扔了呢?”張瑾問道。從故事中,張瑾倒是發現過往的時候,拐了用了藥的,若是發熱一夜下不來,往往會找個亂葬崗把衣服一換,臉刮花了扔在那裡。
“還不是那個賤…人,眼皮子淺,看著村裡這兩年都沒有死小丫頭片子了,想著村裡的風水好,加上城裡管制的厲害,倒是不好拐第二個。想著此番一點收穫都沒有,她便鼓吹讓我把丫頭剃了頭,裹著席子帶出城了。”若不是張昌內心深處也是這般想,單單是王氏嘴巴一張一合動動嘴皮子他又如何會應?說白了,這件事情上,兩人半斤八兩。
“只是沒有想到,村子倒是果真風水不錯。”張昌說道,“倒是讓死丫頭活了下來,若是死了,我們把她扔了,便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雖然獄卒說盼著皇家的人死,是大不敬,只是張瑾還是想著,若是那時候那丫頭死了,便是一了百了。
判決終於是下來了,斬首示眾,在上斷頭臺的前一天晚上,張瑾和張昌倒是沒有收到折磨,兩人用過饅頭之後便沉沉睡去,張瑾更是做了一個長夢。
夢中——
父母拐了的格格生了重病,加上城中管制的嚴,便耽擱了兩天,那格格高燒不行,昏睡過去,母親便扒了她的衣裳,讓她吹了一夜的涼風,徹底去了,更是把頭髮剃光,用沙彌的衣裳穿上,扔到亂葬崗處。
張瑾像是懸在半空中,看到那格格被玻璃片子劃得面目全非,最後嚥了氣,倒是十分解氣。唯一可惜的是,他自己也能覺察到這是夢境,便是遺憾了。
畢竟丟掉的是皇家的格格,那王爺也找到了村子裡,只是諸多的女孩兒都不是自己的女兒,便只能失望而歸,順便讓官兵把被拐來未嫁的姑娘照了冊,網羅到市裡,各地發了告示,讓父母願意來找的便來,剩下的沒有人領走的,便是送到繡莊裡,學一門手藝日後傍身。而自家的媳婦李四丫,原本的名諱換做李雅茜的,在等了一月的時光,終於等來了她的母親。至於張瑾,也看到自家人,不過是在堂上被打了五十大板,教化一番,便讓他們回了村子。
可惜,在李雅茜幫他撈手串落了水之後便是丟了記憶,在李府倒是過得不妙,李雅茜的母親半年之後去世,日子便越發難熬,李家原本收養的李汝蘭倒是同她親近,李雅茜倒是十分感激,原本在村中的一些事情也都緩緩說個李汝蘭聽。張瑾看到這句,只覺得這李雅茜十分之蠢這李汝蘭是個面善心黑之人,表面上同她交好,實則把李雅茜說的添油加醋,透露個乾淨,明明前段時間見她頗為靈動,忽的眉頭一皺,張瑾便發現這處的李雅茜同自己認識的並不大一樣。容貌雖然相似,只是自己現下觀看的這人確是個蠢得懦弱的,哪裡有自己實際相處人的一半風采。那通身的氣派,更是讓同村的和自己一般大小的男子頗為豔羨。
看到下面李汝蘭再次陷害李雅茜,讓她甚至失去了父親和兄長的喜愛,張瑾卻生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