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想進理藩院,除了學習語言,還有諸多的律法,他國的風土人情。”
“我就是對他們生活十分好奇。”弘盼的眼眸彎起,“只是聽安德烈說,便覺得和大清又極其多的截然相反之處。例如聽說有城市的男女都不願洗澡,家境充裕的,往身上撒濃濃的香水遮蓋氣味。”
“豈不是又香又臭,燻得很。”李筠婷說道。
“故而那邊的香料品種繁多,還盛產寶石一類。大清的茶葉、瓷器和絲綢很受異國的歡迎。”弘盼說道:“我決定是互利互助的好事,加強貿易往來更能讓兩國百姓受益。當然頻繁往來也會有隱患,須得謹慎。”
李筠婷淺笑著說道:“那你可以理個章程出來,等到你有能力了再說。”
“皇琺瑪或許見到了我寫的會考慮開海。”弘盼的眼睛一亮,“額娘,您真好。”
李筠婷笑了笑,拉著弘盼的手,任他的小手搖起自己的胳膊。或許不太體面,只是路過的人帶著會心的微笑,誰在乎是否合體統。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在青石板的路上行走,偶爾路上有騎馬者在路上經過,更有寶馬香車拉著貴人駛動。在教堂裡的書局耽擱了大半晌的功夫,也到了用膳的時辰,信步走到一棟看上去還算是熱鬧的酒樓,進入了二樓雅間。
進入雅間之後,李筠婷也就去了帷帽,掛在一邊懸了起來。點了五道菜式,正好五個人分了。用絹子擦淨了嘴,微微敞開的窗扉見著此時的日光洩了一地,信步走到了窗邊,陽光灑在身上略有些炎熱。昨夜裡的水汽,被今天上午的太陽一烤,此時已經去了舒適的涼氣,帶著微微的燥熱。
“額娘,我們下午做甚麼。”
“這裡有些吵。”李筠婷圓潤的指甲輕輕釦在桌面上,“我瞧著隔壁有一家戲院,不妨去聽一聽戲劇,又從南方過來的戲子,越曲唱的婉轉動人。”
弘盼聽曲兒的機會不多,現在在外又沒有人拘束著,自然點頭。平日裡更喜歡看書,窩在李筠婷f房中看了幾本志怪話本,頗為有趣。難得出來一趟,吃茶聽曲是極好的。
說是二樓雅座也不過是用屏風隔開了,設定的小方桌,上面放著瓜子清茶供人享用,二樓設計的很巧妙,有三間雅座都是如同李筠婷這般可以對下方一覽無餘,下面的賓客卻看不到坐好了的女眷。能看到二樓雅座的,只能是登上臺的角兒。
越曲臺上的皆是女子,女子唱腔柔美,戲班子顯然想要在京城站穩腳跟,女子唱腔高明,舉手投足皆是清越,身上的行頭也是簇新的,裝扮精緻。唱到精妙之處,眾人鼓掌叫好,更有人招手喚來小二,給臺上的戲子點名道姓地打賞。
“唱的不錯,這裡雅座設定得也好。下次同額娘再來聽曲兒。”說完這句話,眼眸彎起,“我也喜歡在莊子裡,原來,被責罰被冷落也不是什麼壞事。”
“哥哥,既然是女駙馬,女子的耳珠都有耳洞,為何沒有被人發現。”脆生生的女聲響起,只是用屏風隔起來的雅座,聽到了旁邊的聲音。
“若是男子小時候生得清秀,會有扮觀音,便會做耳洞。”沉穩的男聲響起,解釋說道。
“我不喜歡。”女子說道,“爹爹和孃親說過,做女子就應當是規規矩矩的,當以女戒中的人物做典範。”女子的聲音說道,“拋頭露面去考狀元,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
“古有木蘭代父從軍,而後又有穆桂英掛帥,唱一句誰說女子不如男。”男子說道,“我素來佩服這樣的女子,灑脫有才華又有自己的堅守信念。既然是狀元之才,戲曲眾人也定然是驚才豔豔之人。是妹妹讀書讀多了。”
“哥。”女子說道,“我回去告訴娘,你偷偷帶著我聽曲兒,還說我讀書讀迂了。”
“我何嘗說了這樣的話?”
“哼。你就是這個意思。”女子說道,“原本女戒就應當是細細研讀。”
“好妹妹,我帶你聽曲兒只是罷了,你若是不喜歡,今後也就不帶著你了。”
“誰說我不喜歡。”女子說道。
兩人說話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似是離開。
“咱們也走吧。”從屏風後而出,正好見著了那對兄妹。男子挺拔魁梧,星眸劍目眼神凌厲帶著殺生決斷,儒雅的儒裝柔和了他周身的氣質。女子的年紀約莫十歲,面如芙蓉初綻,明眸皓齒,身穿著杏黃色纏花紋緞裳,湖藍撒花雲緞裙,雙丫髻顯得人嬌俏可愛,杏黃色的髮帶垂在肩頭,隨著輕盈的步子不住輕輕擺動。女子的面色蒼白,少了此時年紀的活潑,似是有不足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