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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筠婷心中一動,面前的這對兄妹同胤禛同自己糾纏頗深,李筠婷並沒有仔細探索,而是順手接過了蘇木遞過來的帷帽,遮住了容貌。女子的目光落在了弘盼的身上,微微皺眉。
李筠婷開口讓她們先行,然後牽著弘盼的手緩緩下樓。
“女戒我也看過。”弘盼說道,“若是盡信書則不如無書,若是當年太皇太后也學那可笑的女戒和女則,又怎有今天?”
“例如這些話,入了我的耳是無礙,可不要入了旁人的耳。”李筠婷吩咐道:“就算是今後師傅也不許。”
“兒子知曉。”弘盼回答道。
等到了教堂的時候,車伕已經候了多時,此時烏日已西斜。車伕送走了李筠婷之後,便入了雍親王府,同福晉身邊的錢嬤嬤打了照面,說起來了今日的事情。
錢嬤嬤同福晉說起了今日的事由,福晉輕笑道:“說起來是罰她思過,可她倒好,自個兒帶著大阿哥拋頭露面,在外面閒蕩。”
“可要稟告給王爺?”錢嬤嬤說道。
“不必。”福晉說道,“也是難得天氣涼爽,她出來走動罷了,若是氣候熱起來了,恐怕也不會輕易出門。”想了半晌,又開口說道:“等會囑咐那車伕,等到回去的時候讓孫嬤嬤不要拘著他們,甚至時常說著外面的好處,勾著她出門。”
錢嬤嬤的眼睛微微睜大。
烏拉那拉氏的笑容恬淡,雙手在桌面上搭成塔尖狀,微微眯起眼,說道:“只是一次,算不得什麼。勾得她的心思都不在靜養上了,每日裡出去,總是會被爺親眼看到的。畢竟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
錢嬤嬤一怔,顯然就算是王爺沒有注意,烏拉那拉氏也有法子讓雍親王注意到這件事情,低聲說道:“福晉高見。”
烏拉那拉氏染著丹寇的指腹滑過兒子弘暉的小臉,神態柔和,“無非是母為子則強罷了,若是我在同以前一般,怎能護得住我的暉哥兒。”
一瞬間錢嬤嬤覺得眼前的烏拉那拉氏有些陌生,以前的那個善良賢淑的烏拉那拉氏漸行漸遠,再看看悠車之中正抬著手要把指頭往嘴中送的弘暉。錢嬤嬤嘆了一口氣,這樣才是最好的,這樣的福晉才最適合生存在王府之中。
錢嬤嬤伸手拉著弘暉的手,不讓他去吸吮,弘暉癟癟嘴,正要嚎啕大哭,烏拉那拉氏彎腰抱起了弘暉,小聲說道:“我的暉哥兒。”落入了熟悉的懷抱,弘暉睜著大大的眼睛,臉上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讓烏拉那拉氏的一顆心都要融化了。
李筠婷同弘盼兩人尚且不知道福晉的盤算,也果然如同烏拉那拉氏預料的,這一場大雨曇花一現,整個京中又是無比炎熱。弘盼也嫌外出熱得緊,加上新得的西洋書本,除了完成額娘給他佈置的功課,便自個兒定下章程寫寫畫畫,或者是看書。
孫嬤嬤性子沉穩,雖然得了福晉的吩咐,要誘著兩人常出去,也不能做得太明顯,好不容易過了十來天,又是一場雷陣雨,別莊之中就有人說著京中的熱鬧之處,弘盼想著和上次安德烈的約定,便又拉著李筠婷計劃外出去教堂。事實上,就算是沒有孫嬤嬤鼓動人說這件事情,弘盼也是打定主意再次去找安德烈。
李筠婷再陪了弘盼一次,除了去教堂,還去了東大街的戲院裡看戲,東大街上不少旗人託著籠中鳥兒在街上閒逛,籠中鳥兒羽毛絢麗,被養得精神抖擻。八旗子弟託著鳥籠走在路上也是神氣十足,自覺比漢人高人一等,漢人見著滿人也會主動避讓。李筠婷同弘盼出行裝扮的簡單,尤其是李筠婷並沒有踩著花盆底穿著旗裝,而是漢人的裝扮,行走嫻淑,如同書香門第走出的名門淑女。漢人男子皆是避嫌,只是有遊手好閒的八旗子弟,目光頻頻在李筠婷身上掃過。
弘盼嘟囔著嘴,進入了雅間之後抱怨道:“把禮義廉恥都吃了。”滿人是馬背上奪來的天下,也就是當今聖上注重漢學,自個兒學得頗為不錯,但是其他八旗子弟卻並不以為然。滿漢之間深深的溝壑,今日裡的事情不過是一個小角,或者是一粒種子,播種在弘盼的心田,早晚有一點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
“這裡旗人多。”李筠婷說道:“上次在西城,便沒這麼多人。”弘盼有些後悔,在院子裡聽說這裡的戲唱得好,便興沖沖拉著額娘來了。
“下次,我們再去別的地方。”弘盼最後說道。
李筠婷只是笑笑並沒有說話。
這樣兩次之後,也就過了三伏天,雖然過了三伏天,天氣依舊炎熱,加上又沒有雨水,又是十多天不曾外出。只是這一次弘盼不若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