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質問並沒能緩解心中悲痛,他不停的努力,只為一次又一次的打破那回魂路噩夢之結局,可這一次,卻還是沒能辦到。
也許這就是命運?命中註定的事情,當真無法去改變麼?
“那我一直以來的努力又算什麼!!!”世生猛地拔開了酒瓶的瓶塞,將裡面的酒一飲而盡,那酒是劉伯倫造的第四種酒,名為‘醉仙提壺亂海潮’,是世上最烈的酒,沒有之一,喝下之後,就連具備精神之力的人也會醉的不醒人世。
而世生一口將那‘醉仙提壺亂海潮’喝了個一乾二淨之後,拾起了地上的唐刀直指頭頂蒼穹,用盡所有氣力咆哮道:“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啊!!!有什麼本事都朝我來好了,為什麼!!為什麼!!!”
然而,沒人能告訴他這是為什麼。
酒氣上湧,世生吼完此番話後癱軟在地上,小聲的說道:“為什麼要奪走她,她又有什麼錯?可這又算什麼因果?好人沒好報,壞人卻能肆意的欺凌他人,難道,難道你這賊老天是想讓我變成壞人麼?你以為我當不了壞人?啊?”
那酒的效力好大,世生藉著酒勁肆意發洩著心中傷悲,只見他醉醺醺的伸手朝著懷裡摸去,自一個口袋中摸出了一卷皺巴巴的本子,只見他喘著粗氣說道:“我不是當不了壞人!你看啊,我也會邪術的,這種符咒能拘人魂魄,一個不夠,能連害七個,讓人死了都不安寧,我會這種邪術,我也是壞人啊!!”
世生一邊說,一邊把手指咬破,隨後在那書上發了瘋似的抹畫著一種新的符咒,而他一邊畫,眼淚一邊啪啪的砸在紙上,到最後,他狠狠的錘了一下地面,聲音從憤怒轉成悲傷,只見他當時悲切的自語道:“我是壞人,我真的是壞人!所以所以把她還給我啊”
世生是壞人麼?
不是,因為有時候,當一個人自稱自己十惡不赦的時候,也許他的心裡只是因為害怕,害怕受傷,害怕苦難,害怕別離。
世生說完了這句話後,只感覺到眼前一陣眩暈,隨後一頭栽倒在了地上,在曾經的故鄉土地上昏厥了過去。
而那一夜,他並沒有夢見紙鳶。
至於他夢見了什麼,也許以後會有機會說的。
一夜無話,且說等到第二天他醒來的時候,只感覺身上一陣溫暖,他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自己的身上竟不知被誰蓋上了一件白色的皮貂長袍,那長袍上沾著已經風乾了的鮮血,而這時,朝陽已經照耀在這篇廢墟之上。
在那短暫的溫暖中,世生連忙坐起了身來,轉頭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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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八荒志 沉浮遺錄
故事講到這裡,所謂‘命運’之理已經漸漸清晰,命運與天道相輔相成,推動因果流轉,眾生皆受其控。
如果,命運當真是無法抵抗的話,那麼由此可見,其實當世生在回魂路夢中窺見疑似‘命運’之時,紙鳶就已經註定要死去了。
也許早在當時的孔雀寨大戰之時,她就會死在連康陽的手中,但是世生拼盡全力提前趕回了半刻,這才打亂了早已註定的因果。
就像陳圖南一樣。
世生一直堅信人定勝天,他覺得自己可以一直保護紙鳶,將這宿命徹底擊破,但他卻不曾想到,天道是一個無比複雜的體系,那些亂了的因果,終會在‘命運’操控之下重新補全。
一次孔雀寨,一次王宮,世生兩次更改了紙鳶必死的命運,但卻沒想到,這第三次,他終是沒有趕回來。
而紙鳶,也因這讓人無法接受卻又必須接受的理由,印證了宿命之無法抗拒。
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逃不過命運,因為每個人每一天,都掙扎在自己的命運之中。
而經過此般生離死別之後,世生是否會心灰意冷,從此放棄與天抗爭呢?別急,那是後話,咱們很快便會講到了。
且說當第二天的朝陽升起之時,雙目紅腫的世生醒了過來,當時他身上酒氣剛消,一朝悲痛讓他心力俱碎,一夜間,彷彿蒼老了好幾歲。
雖然渾身無力。但當時他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坐起了身來,因為不知何時,自己的身上多了一件染上了雪的白貂長袍。
他在半夢半醒時感覺到的暖意。正是源自這件袍子,而世生呆呆的望著那件長袍,心中波瀾又生,那一刻,他下意識的轉頭叫道:“紙鳶!?”
沒錯,這件長袍,正是屬於紙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