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對於太后的諷刺燕居不怒反笑,“所以說你見識膚淺不懂我祖輩世世代代所練功法之奧妙,也難怪你算計了一輩子,縱然坐上這至尊太后之位也無法得到他的心了。整天只懂得在這四四方方宮牆爭鬥的女人,他也確實看不上。”
“你—”
燕居這話可謂戳到了太后的心頭傷,不過還好,好歹是做了這麼多年的太后,很快就恢復了理智,冷笑道:“當年你迷惑先帝弄得我大昭朝堂混亂,後又殺先帝逃竄。卻不想你又是用了什麼手段做了西戎的國師,四處妖言惑眾矇騙天下百姓。哼,四十年前哀家一個不慎讓你逃走,卻不想你今日又自己來送死。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卻要闖進來。既然如此,那麼咱們新仇舊恨就一起算。來人——”
如今正是敏感時期,絕不能和西戎交惡。無論燕居是受西戎國君指使來蠱惑先帝還是先攪得大昭天翻地覆再去西戎躲避。此時此刻,都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最關鍵的是,她先給燕居定下罪名,也同時呼喚起西戎對這個國師掌握權柄包藏禍心的敵意和懷疑。屆時兩國討伐,燕居就如街頭老鼠人人喊打。
她這口氣憋了二十年,如果不將燕居千刀萬剮,如何能解她心頭只恨?
太后一言落下可謂震驚四座,還未等她下命令,孝仁帝就回過了頭。
“母后,你說什麼?父皇不是病逝的麼?”
太后冷哼,“先帝自幼習武,身康體健,正是壯年之時,如何會病逝?是她——”她戴著鮮牛奶茶銀殼鑲米珠護甲的手指指向燕居,眼神帶著遲來多年的仇恨如冰雪般砸下。
“是她給先帝下毒——”
滿座震驚。
燕居卻似恍惚了一瞬,而後又笑了,帶著幾分諷刺。
“原來你早知道啊,也難得你忍了這麼多年了。”
這就是承認了。
孝仁帝眸中風雲殘卷,燕居卻不給他開口的機會,依舊雲淡風輕的說著。
“別用那種眼神看本座,他心甘情願死在本座手上,怨得了何人?”她忽而眼神又冷了下來,“別說是他一個,你們姓鳳的,全都該死。”
她手指緊握成拳,最後一個字落下,彷彿帶起旋風,將她一頭濃黑的頭髮吹散,遮住了她半張臉,只露出一雙陰森的而美麗的眼睛。
“大言不慚。”孝仁帝怒喝一聲,“你這妖女,謀害先帝,罪不容誅,來人,把她——”
“哈哈哈——”
燕居突然大笑起來,笑得淒涼而恐怖,黑色衣袍獵獵飛舞,在這空曠的大殿竟然顯得尤為森寒。
“罪不容誅?呵呵~當年你鳳氏一族密謀盜國,滅我大傾江山,殺我族人之時又有何人來誅?”
“胡言亂語。”太后低斥。
燕居冷笑,“究竟是本座胡言亂語還是你心虛?肖素鳶,幾十年了你還是一點都沒變。你以為你區區幾句話就能掩飾你鳳氏先祖竊國之卑劣行徑嗎?我殺一個鳳飛瀾算什麼?當年鳳翼身為朝臣,卻暗藏禍心舉兵造反,殺我多少淩氏宗輩?此仇此恨,縱然滅你鳳氏一族都難消我心頭之恨——”
“看來—”
鳳傾玥似乎不想再讓她繼續說下去,淡淡的打斷了她的話。
“貴國五公主在國師眼裡的確不值錢,既然如此,那麼晚輩就做一件好事,替國師殺了吧。”
他語氣雲淡風輕,甚至還帶著幾分笑意,彷彿說的不是這等血腥之事,只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如何。這於他素日來溫和儒雅的形象極為不符,然而卻又覺得似乎理所當然。這個少年,往日不覺得有什麼。然而此刻才發現,他就那麼淡淡的坐著,似乎有無盡的高貴和威嚴從溫和疏朗的眉宇間散發出來,讓人不自覺的想要膜拜和服從。
“國師——”
西戎的禮部尚書面色擔憂,且不論端木清為人如何,好歹也是一國公主,怎能死在大昭?
燕居卻絲毫不在意,“不過一個蠢材,留著也不堪大用。不過你要是覺得這麼一個廢物值得大昭和西戎開戰的話,本座沒有什麼意見。”
“國師?”
禮部尚書驚呼,端木清睜大眼,從國師的眼裡看到了涼薄和無情,她開始恐懼。
“不要,國師,你不可以不救我,我是西戎的公主,你不可以——”
“閉嘴。”
燕居似乎極為不耐煩,“你到底殺不殺?這麼個蠢材,本座不想親自動手。”
眾人驚愕,鳳傾玥卻笑了,他放下酒杯,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