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要面對什麼。同一屋簷下,磕磕碰碰在所難免,我也不是那等小氣狹隘的人。她們怎麼對我都可以,只要不觸犯我的底線,我都能忍。可是——”她眼神一寸寸冰冷,似刀鋒是雪刃,讓人一看就忍不住害怕顫抖。
“我絕不能忍受有人加害我的丈夫。”
那一刻她眼中的冷意和殺意,看的榮親王也不由得心神一顫。也不過一瞬間,她又恢復了淡定,語氣越發雲淡風輕,甚至帶上了幾分漫不經心的笑。
“父王,您可能不知道,桐君閣的一日三餐,都是混合的慢性毒藥。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吃下去,到最後身子就會被掏空,直至死亡,內臟都會全部腐爛。”
榮親王駭然的睜大了眼睛,便是榮太妃眼神裡也掩飾不了的震驚。
“你說什麼?”
榮親王險些一驚而起,目光裡滿是不可置信和憤怒。
秋明月卻顯得很淡然,然而在平靜的表面下,卻是壓抑的深沉風暴。
“當然,她們並沒有得逞。子靖身上有上古神玉,能解百毒,再加上這些年因為自保,他自己也看了些關於這方面的醫術,才沒讓那些人得手。不過自從我嫁給他,大抵王府的人全都知道我會醫,怕被我察覺出來一查到底,那些食物都逐漸停了。”
她話說多了,有些口渴,便端起旁邊小方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這才繼續道:“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不過在我新婚第二天,堇側妃便賜我梅花簪。父王大概不知道有些忌諱,祖母應該是知道的。梅和‘沒’同音,梅簪就是無子。”她冷笑,“在我新婚第二日,她就詛咒我無子,其心可誅,我如何能忍?”
榮親王臉色緊繃,眼神黑沉,顯然是怒極。
“所以父王,即便您覺得我心狠手辣,我也不後悔那麼做。您不知道,當我知道那些人從前是怎樣處心積慮的迫害子靖,我甚至想一包毒藥將她們全都毒死。”
最後一句,她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捧著茶杯的手都微微收緊,茶水盪出來,滴落在她手背上。溫熱的茶水在她光潔柔嫩的手背上燙出一點紅痕,她卻絲毫不在意那幾乎可以忽略的疼痛。其實不疼,真的一點不疼。那茶水雖然是溫熱的,但是不燙。只不過她的肌膚太過柔嫩,所以才會被溫水一碰就出現紅痕。
書房內一陣靜默,良久,榮親王才開口了。
“你一心為了璃兒,我又怎能怪你?”
“父王”
秋明月抬頭看著榮親王,眼角有些酸澀。無論如何,堇側妃是長輩。自己一個晚輩做出這等陷害她的事,放在任何家族裡,也是會受到懲罰的,甚至於皇室之中,視為不德,犯了七出之條,休了都不為過。然而眼前這個慈愛的父親,他一心都為那個仇人的兒子,是以對自己也多嫁寬容。
鳳傾璃何其不幸,有那樣一個父親。卻又何其有幸,有這樣一個對他視如親生的養父?
榮親王嘆了口氣,神色疲憊,眼神卻很凝重。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瞞你了,反正這些事你遲早都是要知道的。我現在只是擔心”
榮太妃冷下了臉,“他們母子早就打著這個心思,不過是早晚而已。”
她眼神有些黯然,“當年我出宮的時候就知道有這一天,只是沒想到這麼快。這王府,終於走到了盡頭。”
榮親王表情沉重,目光深邃。
“我現在只擔心璃兒,大皇子逃出去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對璃兒”
“不會的。”
秋明月打斷榮親王的話,目光堅決。
“大皇子如今應該自顧不暇,他經營了十幾年,絕對不會就這樣放棄的。我猜,他此刻應該在準備復起。這個時候,他不會再冒險去邊境。”
“我是擔心璃兒知道了京城的情況,會一個人先回來。萬一中了埋伏”
秋明月心神一震,以鳳傾璃的訊息渠道,京城裡發生的每一件事,應該過不了幾天他就會知道得清清楚楚。別人他可以不顧及,但是自己和榮親王,卻是他最在意的人。
“我待會兒給他寫封信。”
榮親王搖搖頭,“沒用的,璃兒的性子我瞭解。他決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況且你無端端給他寫信,他更是放心不下。”
榮太妃皺了皺眉,“他不會一個人單獨回來的,這些年他韜光養晦,焉能沒有自己的人?”都說關心則亂,榮太妃卻是最冷靜的一個。
“況且皇上也不會讓他有事。”
榮親王低下了頭,手指緊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