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太后開始吩咐。
榮太妃忽然抬頭,眸光有些犀利。
“太后當日痼疾,太醫院群醫束手無措,後來還是明月一紙藥方解救。太后認為,太醫院那些庸碌的太醫,比得上明月的醫術?”
榮太妃面對太后的時候都是不溫不火的,即便有時候說話帶刺,卻也適可而止。然而這話說出來,難免就有些挑釁的味道。
太后看了她一眼,見她眼神少有的冷意和決然,有片刻的恍惚,聲音也緩和了幾分。
“你何必著急?我只是想問問太醫,明月究竟有沒有被這麝香”
“明月自己就是醫者,如果身子不適,她自己就能及時發現,用不著檢查。何況方才明月也說了,這簪子她並不時常佩戴,況且那麝香又隱藏得那麼深,只怕短時間內還是無用的。”
榮太妃語氣冷然,態度卻很強硬,絕不允許宮中的太醫給秋明月把脈。太后今日傳秋明月進宮之舉早在她意料之中,就知道太后會拿子嗣說事兒,如果請太醫來,便是秋明月身子無恙,怕是也得在太后的有心安排下多出一些不該有的毛病。
太后深深看她一眼,“醫者不自醫。”
比起榮太妃的強勢,太后倒是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何況她自嫁人王府便三天兩頭的躺在病床上,焉知沒有受這麝香所害?哀家讓太醫來檢視一番,如果有異,也好及時診治。”她換了個姿勢坐著,語氣越發的雲淡風輕,眼神卻有壓迫閃爍。
“如今璃兒身邊只她一人,關係到皇嗣傳承,哀家自然要著重關心幾分。”
榮太妃臉色變了變,眼神止不住的嘆息。太后總歸是太后,她決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改變不了,四十年前如是,四十年後亦如是。
她閉了閉眼,還打算說什麼,忽然覺得袖子一緊,她回頭,卻見秋明月眉頭緊皺,似有不適。
“祖母,我”
榮太妃臉色一變,“明月——”
秋明月卻閉上了眼睛,軟軟的倒在桌椅上,桌上的茶盞立即打翻碎了一地。
榮太妃驀然回首,目光大熾,卻是盯著皇后。秋明月素來小心,自己方才特意注意過了,便是知道這些茶水裡面沒毒,她也沒用多少,緣何會暈倒?況且她和秋明月一起踏入這宮殿,自己卻相安無事。想來想去,也就剛才皇后靠近過秋明月。別人不知道,她卻知道。這個表面看起來溫婉端莊的皇后,不僅有一身好武藝,且心機深沉心思縝密。方才那般情況,誰能料想得到她會害秋明月?
榮太妃當即冷笑,“太后可否告訴老身,這是怎麼回事?”
太后面色倒是沒有任何變化,只是揮了揮手,皇后便帶著宮人都退了出去,整個大殿頓時就只剩下了太后和榮太妃兩人。
“外面那兩個丫鬟已經被書雪制住了,你也不用喊了,沒用的。”
榮太妃臉色又變了變,千防萬防,沒想到還是中計了。事到臨頭,她反而淡定了,冷冷譏嘲道:“不就是想給璃兒納側妃麼?區區一件小事,也用得著太后這般苦心經營?”
太后對她的冷嘲絲毫不在意,面上甚至帶著幾分微笑。
“那丫頭防備心太重,旁人還真是無法算計得到她。”
榮太妃臉色更冷。
太后垂頭看著榮太妃,面色依舊溫和淡定。
“素心,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的脾氣一點都沒有變。”
榮太妃側過頭去,忍不住譏諷道:“那也得多虧當年太后的調教。”
太后眉眼一暗,低低嘆息一聲。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在怪我。”
榮太妃緊抿著唇,看著暈倒的秋明月。
“你對她做了什麼?”
“放心,璃兒那麼寶貝她,哀家如何會動她?不過只是讓她短暫的昏迷而已,不礙事的。”
榮太妃暗自舒了一口氣,太后卻又笑道:“我很奇怪,你不是一直很討厭她麼?怎麼如今倒是這般關心她來了?”
榮太妃冷眼看過去,眼神裡滿是嘲諷和不屑。
“我沒太后那麼心狠,對自己的孫媳婦也下得了手。虧得璃兒還這般信任你,要是知道你對他的妻子做出這種事,不知道該有多失望。”
太后有些失落的嘆了口氣,看著倒在楠木桌上的秋明月,喃喃自語。
“我若真的心狠,就不只是讓她昏迷這麼簡單了。”
榮太妃哼笑一聲,“調虎離山,然後殺人滅口,這不是你們母子慣常喜歡用的手段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