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終是不想當著薛國侯夫人和上官陌塵的面給三老爺沒臉子,只輕哼了一聲,沒再繼續。
上官陌塵到底是個有心的人兒,很快就岔開了話題。
“家父常贊祖父才學風裕,時時叮囑陌塵請教於下。只恐小子愚鈍,還望祖父莫要見笑才是。”
老太爺聞言又是扶須一笑,“年輕人好學是好事,也莫要自謙”老太爺還要待說下去,老太君卻道:“今日是明霞回家省親的日子,你們男人若要論公事,便去書房,沒的在這兒打擾我們重聚。”
老太爺一愣,有些不自在的笑笑。
“懶得今日咱們聚在一起,就莫談那些事吧。”
老太君這才笑道:“我瞧著天色也不早了,傳膳吧。”
老太爺點頭,似又突然想起什麼,轉頭對薛國侯夫人道:“雨華賢侄呢,怎不見他?”
秋明玉眸色一亮,帶著幾分期待。
薛國侯夫人眼眸微閃,笑道:“他今兒個出去會友去了。”
老太爺點點頭,“多交朋友是好事。”
薛國侯夫人但笑不語。
老太爺又看了眼四座,道:“明軒和明瑞呢?”
秋明月一頓,想著這個時候明瑞早該下堂了啊,怎不見來壽安院請安?她低著頭,語氣有幾分不確定。
“明瑞許是今日在書院裡些許逗留了吧。”
大夫人皺了皺眉,看了秋明月一眼。
“書院每日午時之前必定下堂,今日明瑞怎的還沒有來?派人去催促了嗎?”
玳瑁在身後福身道:“回夫人的話,已經派人去了。書院的人說,夫子過幾日要回老家一趟,這幾日的功課便頻繁了些。不過照理說,大少爺和五少爺也該回來了啊。怎麼卻”
秋明月心中咯噔一聲,明瑞不會出什麼事兒了吧。
才剛這樣想著,外面就有人急急來報。
“不好了,不好了。老太爺,老太君,五少爺出事兒了”
“什麼!”秋明月猛地站起來,三兩步走到跪在地上的小廝面前。
“說清楚,五少爺出什麼事兒了?”她神色凌厲,語氣冷漠,說話間眼角餘光一瞥,果然便見到薛國侯夫人嘴角微微上揚。她心底一沉,暗道不好。
一屋子人都震驚了,老太爺尚且沉穩,老太君就沒那麼冷靜了。
“你快說啊,到底出什麼事了?”
那小廝惶恐抬頭,顫巍巍的稟報道:“大少爺和五少爺回來的時候,馬兒失蹄,竟發瘋似的狂奔,眼看就奔到郊外去了”
二夫人迅猛站起來,目光如刀。
“那大少爺呢?”
“大少爺沒有與五少爺同坐一車,是以安好。”
二夫人微微鬆了口氣,眸光似無意的瞥了大夫人及薛國侯夫人一眼。
秋明月則眼前一黑,差點暈倒在地。一隻有力的臂膀扶住她,耳畔響起溫和關切的嗓音。
“五妹妹當心。”
是上官陌塵。
秋明月努力平復狂跳的心臟,也不回頭,掙開了上官陌塵,是以錯過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黯然。老太君大老爺早就衝了下來,急急吩咐道:“快來人,去郊外”老太君好歹只是一個深閨婦人,再怎麼冷靜,此時不禁也有幾分慌亂了起來。
“是是是。”那小廝連忙磕頭準備離去,卻被秋明月一聲輕喝。
“站住!”
那小廝一愣,回過頭來不解的看著她。
老太君蹙眉,“明月?”
大老爺也皺眉,“明月,你這是為何?”
大夫人冷笑一聲,“那可是你親弟弟,你也漠不關心?”
唯有老太爺意味深長的看了眼秋明月,眸底有淡淡讚賞。
秋明月深吸一口氣,不管身後眾人譏嘲諷刺的表情,對著那小廝道:“馬兒為何會癲狂?同時出門,為何出去的時候就沒好好檢查?為何大少爺的馬車安然無恙,而五少爺的馬兒卻莫名癲狂?”她聲音清冽,一句比一句寒冷。
“五少爺的馬車出事兒,你卻安然無恙的回來,豈非護主不利?”她眸光瞬間清寒如刀,聲聲入耳。
“見死不救、背主求榮,活該杖斃。”她不等那小廝回過神來,清冷吩咐。
“來人,拖下去,嚴刑拷問。我今日倒是要看看,他的狗膽子究竟大到何種程度?”
她一連番的逼問外加施令連貫果斷,毫不拖泥帶水,在眾人還未從她突然的凌厲之中回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