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明容有些疑惑,目光請示的看向老太君。老太君連忙問,“李大夫,可是明容體內也有毒素?”
李大夫扶須搖搖頭,“七小姐紅光滿面,呼吸平穩,觀其面色並無異樣。只是這毒太過霸道,老朽可以斷定,八小姐乃胎中中毒。玉姨娘誕下雙生胎而無異常,想必是毒素全由胎兒吸收。然而這毒素如涓流匯聚她體內血液,早已留下隱患,只不過要經年才發作而已。這一發作,便如大浪決堤,高山傾覆,再無回天之力。”
眾人沉默,仔細想來,玉姨娘的確是突然病倒的。那麼李大夫所言
李大夫頓了頓,又道:“老朽可否冒昧問一句,玉姨娘除此兩女以外,是否再未有子嗣?”
秋明容點頭,目光微帶潮溼。
“姨娘只我和八妹兩個女兒,未有其他弟妹。”她說完開始捂唇低低嗚咽了起來,顯然是傷心到了極致。
其餘人不由得唏噓,看向三夫人的目光更加怪異。也虧得三夫人到了這個時候還能穩得住陣腳,除了臉色微微蒼白以外,倒是沒有其他反應。
李大夫點點頭,“那就是了。按照八小姐中毒程度來看,玉姨娘應該是在快要臨盆的時候才被人下了這種毒。此藥太過猛烈,若是在生產之時中了此毒,很有可能一屍三命。然而玉姨娘平安的生下了七小姐和八小姐,並且也並沒有收到毒素牽連。唯八小姐自出生開始便身體羸弱,不能出門。七小姐之所以無事,也不過僥倖而已。”
他的說法,與那次在寶華寺,秋明月對秋明容的說法一致。秋明容暗自握了握手,眼中淚水不斷流下。
“只是這種事都說不準,是以老朽才提出要一觀七小姐脈象,若有異樣嗎,早早解毒也好,以免禍及此生。”
老太君一聽,趕緊道:“明容,快讓李大夫給你看一看。”
秋明容也趕緊擦乾眼淚,坐了下來,伸出自己的手去。其實秋明月早就給她把過脈,她身體強健,並未有絲毫中毒跡象。不過為了瞞過眾人,她還是腫摸做樣的忐忑的看著李大夫。
“李大夫,如何?我可有中毒?”
李大夫仔細探查了一番,眉眼舒展了開來,眼神帶著幾分笑意。
“很好,七小姐身體健康,並未受此毒侵害。”
老太君鬆了一口氣,又道:“李大夫,既然你說明韻的毒是從母體過繼而來,那麼日後會不會”剩下的話她沒有說下去,想到剛才李大夫說過,女子中此毒會終生不孕。那麼明韻
秋明容也開始著急起來,“李大夫,這毒如果解了,會不會會不會留下隱患?”
隱患是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
李大夫撫了撫鬍鬚,搖搖頭。
“老太君和七小姐放心,八小姐不過才十二歲,尚未發育完全。宮”他頓了頓,看了眼秋明容和秋明月以及這滿屋子的丫鬟奴婢,似是覺得這話在這樣的場合提及略微不妥。
老太君何等精明之人,一見他神色便知道他的顧慮,便問:“明韻解了毒,是否日後長樂?”
李大夫眼神一閃,點點頭。
“當然,必須好好調養,不可受寒,還得多吃補品,補缺虧空。以後不能整天呆在屋子裡,要多出去呼吸新鮮空氣,適當的鍛鍊,加速血液的流通,不然藥物在體內執行受阻,恐會對身體有害。”
經過施針,秋明韻的臉色好了幾分,還是掩不了的虛弱。聽了李大夫的話,她笑著點點頭。
“謝謝李大夫,明韻定當遵守。”
李大夫見她面色蒼白,還強自帶笑的樣子,不覺起了憐惜之心。這樣一個溫柔善良的女孩兒,誰如此很細下此毒手啊?他自然知道,豪門內院是非多,比起後宮之爭也是絲毫不差的。他便是厭倦了後宮不得已的虛與委蛇,才提前致仕。
平時他也時常給大富人家的內眷看病,什麼骯髒陰私手段沒有見過?秉承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原則,他向來只看病,也不多言。然而今天見秋明韻這樣一個不過十幾歲的少女竟然也遭此毒手,幕後之人,實在狠辣至極。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道:“老太爺,老太君,本來這是貴府的家事,老朽不便干涉。但是容老朽說一句,七靈草雖然不罕見,但是卻也絕對不常見。這種藥草雖然無毒,但是如果磨成粉,再加以其他藥材配置,藥性比之麝香還要剛猛。”
“而且按照八小姐中毒的方式和時間,下毒之人必定深諳此道,如果不盡快找出此人,只怕於貴府後患無窮啊。”
老太君和老太爺臉色齊齊一變。李大夫卻已經提筆寫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