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居避過,才看清那是一個墨玉做的枕頭。秋明月懷孕了時常睡不著覺,早上起來起色不大好,司徒睿擔心她這樣下去吃不消,特意給她尋來這有安神效果的墨玉做成枕頭,保證她的睡眠。
“陛下息怒。”
燕居臉上並無半分歉意或者尷尬,眼神卻是在掃蕩著寢殿。四周擺設沒有任何錯亂,桌椅板凳也沒有倒塌的痕跡,窗戶更是沒有被翻過的痕跡。整個室內安靜得有些不正常,只除了,空氣裡有一絲血腥味
她眼神悠然一利,上前一步。
“息怒?”
秋明月冷笑,“朕整日處理國事,好不容易休息一會兒,國師就見不得朕安好,非要來打擾朕休息?國師別忘了,這是朕的寢宮,不是你的國師府。若真有刺客,國師不去抓刺客,卻來朕的寢殿叨擾,是何意?”
燕居已經掠了上來,一把掀開紗帳,對上秋明月憤然的雙眸。
“你—”她伸手就要劈過去。
“陛下!”
燕居抓緊她的手,“您的寢宮為何有血腥味?”
她聲音不緊不慢,眼神卻透露著危險的逼問。
秋明月一頓,冷笑出聲。
“難不成國師懷疑朕窩藏刺客不成?”
燕居打量著整個寢殿,或許是在看究竟什麼地方可以藏人。
“老臣只是擔心陛下太過心軟,被奸人矇蔽。那刺客武功極高,便是陛下,也不一定是他對手,如果——”
她話音未落,忽然向著旁邊的屏風一掌劈了過去。
鏗——
屏風碎裂。
“燕居——”
秋明月震怒,燕居已經奔了過去,卻忽然頓住。屏風後,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夠了!”
秋明月氣得渾身發抖,忽然捂著肚子,臉色發白。
“小姐!”
紅萼顧不得禮節,連忙爬起來就衝了過去。
“你怎麼了?是不是動了胎氣?來——”她立即就要喚人進來,燕居又身影一掠,伸手就去探她的脈搏。
秋明月手一揮躲開她,“別碰我。”
她喘息著,臉色越加慘白。
“別以為你是朕師尊朕就不可以動你。看在你是四朝元老,又是託孤大臣,朕敬你三分。可不代表朕就容許你可以為所欲為。別忘了,在西戎,朕才是一國之君。”
“陛下,您怎麼了?”
孫嬤嬤聽到聲音闖了進來,她捂著胸口,臉色有些白,顯然剛才被燕居傷得不輕。
燕居居高臨下看著她,眼神不波不驚。
秋明月抬眼望過去,又是一聲冷笑。
“國師當真好威風,公然帶著朕的御林軍來朕的寢宮裡打傷朕的奶孃。”她氣得臉色陣青陣白,“什麼刺客?我看最大的刺客是國師才對。”
“陛下!”
燕居的聲音悠然凌厲如刀。
秋明月不畏懼的迎上去,“怎麼?朕說的不對?國師之前受傷,朕體諒你的功勞,准許你在明若宮裡養傷,甚至未免你操勞,朕懷著身子也替你處理公務。你卻不知好歹,幾次三番挑戰朕的極限。難道你當真以為憑著你是朕的師尊,就可以對朕發號施令,在皇宮裡為所欲為?我看最居心不良的人,是國師才對。”
燕居深吸一口氣,“我只問一句,陛下寢宮裡為何有血腥味道?”
秋明月滿面怒容,卻不解釋。
“國師—”
紅萼跪在地上,急急攤開自己的手。
“方才小姐說想吃水果,奴婢剛給小姐削了蘋果,聽見外面的聲音,一時驚嚇把手給割傷了。”
燕居低著頭,見紅萼左手從食指割裂一直到手掌,長長一條傷口,到現在鮮血還在蔓延。這時她才發現,剛才地上那攤血旁邊,的確有一把水果刀,刀刃上有血跡,還沒凝固。
她皺了皺眉。
秋明月已經不耐煩了,“國師還需要朕給你解釋什麼?難道朕身邊一個丫鬟受傷了還需要向國師稟報不成?”她臉色越來越白,卻強自支撐著,眼神凌厲而憤怒。
“陛下!”
孫嬤嬤趕緊衝過去,“您如今懷著身子,千萬不要動氣。國師,靜曦宮真的沒有刺客,您還是到別處去找吧。陛下已經懷孕七個多月了,實在不能再受驚了呀——”
她回過頭來,祈求的看著燕居。
燕居看了秋明月半晌,最終轉身離去。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