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笑依舊,一派儒雅溫文。
這時候,綠鳶端著托盤走過來。
“奴婢見過司徒世子。”
秋明月瞥了她一眼,眼底幾分譏嘲。
綠鳶不敢看她的眼睛,默默的將酒菜點心放在石桌上。低頭道:“小姐,你晚膳沒怎麼吃東西,奴婢備了些酒菜給小姐。”
話落,她福身退下。
紅萼看著她的背影,眼神冷怒交織。
“這個白眼狼,虧得小姐你以前對她那麼好,她竟然”
“好了。”秋明月手執白玉酒壺,淡淡打斷她的話。
“個人有個人的追求,你我都管不著。”
“可是”
紅萼還是不解氣。
“紅萼!”
秋明月眼神冷了下來,她立即住嘴。
“今夜花好月圓,司徒世子可願陪我喝兩杯?”
她看了眼兩個空杯子,明顯另外一個是給司徒睿準備的。
“榮幸之至。”
司徒睿點頭,見秋明月端著酒杯就欲飲酒,忙伸出手阻止。
“不可——”
指尖觸及溫熱滑膩的肌膚,如一道電流,瞬間穿遍他的全身。司徒睿渾身一僵,表情也剎那僵硬住。似意外似震驚似不可置信,手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離開又似乎貪戀那從未體驗過的溫潤觸覺而流連忘返不忍離去。
秋明月也是一怔,而後淡淡的收回手。
“怎麼了?”
彷彿一個驚雷,瞬間將司徒睿驚醒。他連忙收回手,不敢看她的目光,耳根子浮現一團紅暈,直接暈到眼波。他眼神閃爍間卻是醉人神光,流連盪漾。
一霎那的心跳加速,一霎那的腦子空白如無物令他幾乎手足無措。不過好在他性子沉穩又內斂,很快就平復了內心羞赧尷尬,回頭衝秋明月一笑。
“沒事。”
雖然舉止神智已經恢復正常,然而神態卻還留有方才觸手溫熱後留下的餘溫,眼神仍舊掩著一抹春色和不易察覺的柔情。
他本就長得一張極為出眾的容顏,如今這一笑就如同冰雪破除寒梅,剎那間豔光奪目,剎那間攝人心魂。縱然是秋明月這般自問見慣了美男之人,也不由得微微有幾分驚豔,而後垂眸又給他斟了滿滿一杯酒。
“放心,我不偏心的。我的丫鬟只伺候我,怕你不習慣,就由我親自給你斟酒吧。嗯,算是叨擾陪我飲酒的回報吧。”
司徒睿有些失笑,然而笑意方起見她重新端起酒杯欲飲下,忙道:“酒精對胎兒不利,姑娘莫——”
秋明月乍然抬頭,眼神森冷如月,又似猝了毒的劍鋒,殺氣隱隱。
司徒睿被那眼神一驚,餘下的話就這樣堵在了喉嚨口。
秋明月又看向紅萼,紅萼也是一驚,見秋明月看過來,連忙搖頭,臉色煞白道:“小姐,奴婢沒說,不是奴婢”
“青姑娘莫急。”司徒睿開口為紅萼解圍,“姑娘的丫鬟的確沒有背叛姑娘,姑娘大可放心。”
秋明月又回頭盯著他,方才一霎那握緊酒杯的手一鬆。而後酒杯脫落,還未觸碰到桌面,便已經在空中化為粉末,隨風而散。而那酒水,也早已蒸發成空氣。
司徒睿毫不懷疑,如果剛才這酒杯扔過來,自己還來不及抵抗的情況下,必定喪命。心中想著這女子看似柔弱,實則剛硬決斷,且有一般女子都嫌少具備的殺氣威嚴。被那樣的眼神一看,彷彿從血骨冷到了靈魂,驚駭莫名。
“你如何知道這件事的?”
秋明月冷冷的看著他,方才她是真對司徒睿起了殺心。章王明顯效忠燕居,司徒睿知道自己有孕,可不是什麼好事。然而不過剎那間,她又改變了主意。或許,這是個很好的開始。
見她雖然目光冷漠但已經收了渾身殺氣,司徒睿這才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實不相瞞,在下略懂一些歧黃之術。”
秋明月不說話,仍舊冷冷的看著他。
“那日國師離開後,姑娘臨走的時候下意識的捂著自己的腹部。”他垂眼看了眼秋明月被寬大披風遮住的身形,低低道:“那是孕婦下意識的動作,再加上這兩天在下刻意留意了一下。發現姑娘不飲茶水,也不吃生冷的食物。所以——”
“你很聰明。”
秋明月口中說著這話,眼神冷意卻未融化分毫。
“不過有沒有人告訴過你,聰明人向來不長命?”
司徒睿笑得溫和,“可如果聰明人能審時度